墨燕飛硬著頭皮,一身男裝下樓。
王縣令來了,張掌櫃必定擋不住,誰讓人家後頭有人。狐假虎威,照樣震住半邊天。
“王大人,您冷靜些,貴公子出了意外誰也預料不到,如今還是把細情查明才是。”
張掌櫃好言好語好茶的伺候著,王縣令也不坐下,發福的臉怒氣高漲。寬袖一甩,拂開張掌櫃遞上來的茶水。
“啪”茶盞觸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張掌櫃看到樓梯上正往下走的燕飛,使勁兒的給她使眼色。燕飛躊躇一下,正要倆開,就聽王掌櫃高喊,“讓墨燕飛那個賤蹄子給我出來!”
“不知燕飛何事得罪了王大人?致使王大人如此稱呼燕飛。”
墨燕飛不怒反笑帶著三分譏誚,拱手行了個禮,算是見過了。
“哼!有哪個大家閨秀打扮成這般模樣的?一個姑娘家的出來招蜂引蝶,還害了我那癡情的兒。”
王縣令的聲音不大也不小,然墨香居裏的考生們並無心聽。今日是發榜的日子,大家都站在街上等著第一時間看自己是否高中。唯有一人,坐於墨香居的一角兒,悠閑的喝酒吃菜。聽到王縣令的話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王大人,燕飛如何自由家父教導。至於王公子,燕飛與其並無半點兒幹係,何來害字之說?”
墨燕飛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對她在外拋頭露麵一事指指點點,本想忍著給王縣令麵子,大事化小解決就算了,沒想著王縣令敬酒不吃。
“你!若非是你拒絕我兒婚事,我兒怎能自暴自棄終日飲酒?”
“……”墨燕飛摸摸鼻子,汗顏。
“王大人,據我所知,我與貴公子並未謀麵,這……”
言下之意甚為明顯,就是你兒子的死活跟我毫無幹係。
王大人張口口還要說什麼,突聽門外敲鑼打鼓,高聲呼喊。
“聖旨到——”
“吾皇聖安——”
眾人齊齊下跪,一身紅袍的欽差大臣大踏步站於墨香居與悅來客棧中間的街道上,嗓門大開,正好兩家客棧的書生都能聽到。
前麵說了什麼眾人都直接忽略,直到開始公布名次,才豎起耳朵。
“第一名,墨燕飛!”
“第二名,席冉!”
“第三名,方文!”
寂靜,整條街都是詭異的寂靜。半晌之後,等到欽差大人拿著聖旨找到墨燕飛,墨燕飛才僵硬的抬頭。
狗血的事兒都讓她給撞上了,不過是把自己的想法用大白話寫上去,居然也能得頭甲。
墨燕飛心下煩亂,這事兒玩的過火了。萬一皇帝知道她是女兒身,那就是欺君之罪。若是瞞著,就得瞞一輩子。
難道老爹動的是這等心思?
自己高中,在朝為官,就需以男兒身示人,到時隨便找個理由擺脫自己曾經女兒身的傳言,也就順理成章的壓住各地分舵,接管墨家產業了。
憑借自己的才智,加之男兒的身份和手握重權的事實,到時底下的人就是有心思覬覦墨家的財產,也無人敢有膽量鬧事。
多好的如意算盤啊,一轉眼兒就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就不知他這如意算盤兒能打多久。
真的假不了,假的更真不了。
引火燒身,自難平息。
暗歎一聲,起身返回居室換洗。一會兒還要進宮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