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很麻煩的事情。
就像老爸一樣,自從母親過世以後他身邊就再沒出現過第二個女人。
母親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我和哥哥對母親的麵孔其實非常陌生,但我知道雨清秀的麵孔很像母親,因為老爸在每年母親祭日的時候總是發呆的看雨很久,直到他汗毛豎起。
我和雨很小就有老婆了,這使我們在幼稚園總是糟到嘲笑,當然,我們也總是用拳頭擺平。
再沒有人敢提起,除了……老爸。
雪吹家對他有恩。雪吹的父親因為老爸終身致殘,那是幫派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但是,他把雪吹家的兩個女兒分配給我們做老婆。
那年我四歲,雨六歲。
父親把兩個小女孩領到我們麵前,高興的說,雨,曜這是我們耿家未來的兒媳婦。
雨偷偷問我,你喜歡哪個。
我說,隨便。
於是,雪吹智子成了我的未婚妻。
上大學的時候,我終於回到真正屬於我的地方。
我和雨住在一起,他很早就幫父親打理幫派的事情,雖然他隻比我大兩歲,卻總像父親似的照顧我。
在那個學校我看見了於小妖。我站在講台上,老師讓我做自我介紹。
我看著下麵,所有女生都盯著我看。除了---她。
她在發呆。那天的太陽很好,光線照在她若有所思的側臉,顯的有點模糊,隻能看見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皮膚,鼻子挺直秀氣。她全身散發著和太陽截然不同的冷冷的氣息。
老師讓我自己找座位坐,我走到她身邊的空位,把書包大力的扔到桌上,也許聲音驚動了她,她飛快抬起眼看我一下,徑自認真聽課,仿佛再多看我一眼都是浪費。
下課的時候,她仍坐在那裏發呆,林一辰來找她。
兩人居然上演兩女爭一男的戲碼。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一辰衝動的過來要動手,我飛書打中了她的手腕。林一辰發現我後驚呆了,當然,她不敢說什麼,除非她不想再混下去了。
我告訴那個總愛發呆的女人:“我叫耿曜陽。”
我動用了點眼線調查了她,其實並不費勁,校園裏關於她的八卦簡直可以和娛樂圈明星媲美。
她在英國有男朋友,這裏風頭最健的學生會主席宋楚是她的情人。
原來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是裝的,也許私底下她是那種很開放的女人,我真是走眼。
本來我們再不可能有交集的,對那種兩麵三刀的女人我厭煩透頂。
但是,一曲愛麗絲卻徹底改變了我們的命運。
學校設施還不錯,我發現一間隱蔽的琴房。
晚上閑來無事,我手癢彈了那首致愛麗絲。
快結束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樓道裏原本的安靜,那個女人居然滿臉是淚的闖進來,她顫抖的靠在牆壁上眼裏射出狂喜的光芒,但下一秒她發現是我的時候,像忽然抽光了力氣似的癱坐在地上,哭的不可抑製。
我走過去,吻上了她虛偽的淚水,“女人,那麼善變。你和林一辰那種貨色有什麼區別呢?”
她仿佛並沒有聽見我的話,渾身顫抖不停,淚水不停的湧出來。
看著她像小動物般的無助的樣子,又沒來由的心軟。她為什麼哭,明明應該幸福的要命。
我鬼使神差的把她帶回了家,我發現她的額頭有道很明顯的疤痕,這道疤痕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她明明就是心安理得腳踏兩隻船的爛女人,可我的眼睛,我的聽覺,我的神經卻都因為她的表情她的聲音她的舉動變的敏感起來。
她愛發呆,眼神總不知道神遊到什麼地方去。
她總低低淺笑,雖然這種笑容蔓延到眼底卻轉成濃濃的傷悲。
她有時候會沒有防備的和我說話,那種認真純淨的樣子讓我感覺心情大好。
讓我對她大有改觀的是林一辰綁了她。倉庫裏並沒有看守,她居然就傻乎乎的坐在黑暗中流淚。
這個平時裝的比誰都堅強的女人,眼淚其實比誰都多。讓她靠在我胸膛落淚,我忽然有種身為男人的自豪感。
是我找到了她,不是那個叫宋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