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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蒼老的王朗,此時更是像一夜間老了十年一般。看見全熙進來,他隻是抬了下眼皮,繼續做著看手中的書卷。
“景興公請放心,令公子的傷勢我已命人精心照料,已無大礙,隻需靜養一段時間,便可痊愈。”全熙一笑,也不在意王朗的冷漠,畢竟換了誰,此刻都不會有好臉色。
“熙知道景興公潛心學問,對漢室朝廷更是忠誠無二。不過景興公對熙恐怕也有些誤會,我全熙要的不是叛國謀逆,隻是想為這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而已。難道我全熙不在江東大動兵戈,這天下就還是劉氏的天下嗎?景興公是當今鴻儒,想必這個道理,還是能弄清楚的。”與王朗說話,就必須先占據道德高點,否則你很難去應對他。
“成王敗寇,全君侯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郎垂垂老矣,手無縛雞之力,本就是這亂世的廢人一個。君侯不必花費心思來討好我的。”王朗倚老賣老,表現的油鹽不進。
“景興公說哪裏話!如今天下傾軋,州郡紛亂,像公這樣的大儒,確實無用武之地。不過有亂必有平,這天下總會有太平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們這些粗陋武夫,便沒了用武之地。說到底,想要天下太平安康,還是需要公這樣的雋才名士。”拍馬屁總沒有錯。全熙既讓王朗覺得現在他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又給了他無窮的希望。
“我老了,還能不能見到那一天,還在兩說。君侯畫這麼大一個餅出來,恐怕對老婦來說,猶如水中月,鏡中花吧!”王朗繼續不接受全熙的善意。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聽聞子雍公子才高八鬥,誌向高遠,實乃豪門貴子。景興公即使有什麼達不成的願望,我相信子雍兄一定也可以完成。”王肅是王朗最得意的兒子,而且也確實有些才華,雖然不像全熙吹捧的那麼厲害,但是王朗還是對其寄予厚望的。
王朗眉頭一皺,終於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的站起身來。
“全君侯果然好手段,郎自愧不如。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王朗骨頭再硬,也有軟肋。更何況他的骨頭硬,更多還是自己裝出來的。全熙隻是略施小計,便令他不得不屈服。
“哈哈哈,景興公說哪裏話,熙怎敢支使你這樣的鴻儒。隻是希望景興公能夠替我安撫下這會稽郡的上上下下。”地盤打下來容易,但是要收複人心卻很難。
而王朗雖然也有私欲,但是他的治理之才還是可圈可點的。王朗在會稽數年,政績卓越,民心也不錯。所以全熙要順利的接手會稽郡,如果能搬出王朗替自己站台,那邊事半功倍了。
“這是小事,又有何難?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王朗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但是他也要撈取自己的利益。
“景興公但說無妨,熙隻要能夠做到,必定竭盡所能。”全熙笑道。
“我替你安撫會稽上下,隻是你我的一次交易,我王朗始終是漢室天下的臣下,如果有一天,漢天子召我,君侯不得阻攔。如若君侯答應,我王朗便助你一次。”在王朗眼中,全熙說到底還是逆賊。也可以說,王朗還是沒看明白這天下的本質,以為這漢室王朝,還有重振旗鼓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