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
衛國目送占義到衛生所西牆角，鎖上大隊門，走向豆腐店，沿七十多度斜坡走下六十多米，來到張為命家門前小土嶺核桃樹下，遠遠聽到四十多米外張為命家傳來爭吵啼哭聲，驚詫衛國疾步來到張為命家籬笆牆外，聽到麥風麥花低泣聲，麥芳嗚咽聲，菊葉連哭帶罵數落聲：
“娘屄的，你拿孩子撒氣算啥本事，沒處撒去撞牆呀，去跳茅缸呀，你就會打麥風麥花，今個連麥芳也打上了，吃了多少年紅薯麵啦，麥風擀的麵片咋厚了，麥花洗的紅薯葉咋不幹淨了，麥芳咋沒雙手給你端碗了，餓的頭昏眼花時連屎都想吃，能吃個肚圓了你倒講究起來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找茬生啥氣，你是沒選上隊長拿我們出惡氣，有本事誰沒選你你去打他們哪，是我們沒選你嗎，拿我們撒啥氣，孬種，憋孫，王八蛋。”
麥芳嗚咽道：
“就是，我又沒投票，你打我幹啥，再打我以後再不給你端飯。”
張為命爆喝道：
“娘的，你還敢強嘴，我看你是挨打少了，皮癢了，看我不打死你。”
麥枝接道：
“算了吧爹，我也不是差幾票沒當上排長嗎，你有氣打我們，我一肚子氣找誰撒，你得票不少了，論學問論資曆你都沒法和英傑比，氣也出了，日子才好過你就讓我們安生兩天吧，吃飯吧。”
“娘的，你個死妮子咋能和我比，英傑不就是識兩字嗎，論說座論能力他那點比我強，憑啥他比我多幾票就當隊長，我不服，我有氣，氣都氣飽了還吃個屁，我不吃誰也不準吃，把飯倒了，倒進茅缸裏。”
麥枝頂道：
“我們不吃就算了，你看米包米多麥娜麥麗麥萍餓的眼巴巴的都快哭了，讓他們吃，我給他們下。”
“你敢，我看你也皮癢了，你敢下我連你也打，往死裏打。”
“你打，你打。”
“你以為我不敢。”
衛國急忙高聲喊道：
“叔，為命叔，我是衛國，找你有點事，你出來一下。”
“誰？衛國？進來，進來吃飯。”
張為命提拉鞋跑出來，菊葉麥枝米包緊跟出來。
張為命拉住衛國笑道：
“我知道你剛從大隊部下來還沒吃飯，在這吃，麥枝！擀麵條，擀好麵條，不吃紅薯麵了，我們全家都吃白麵條。”
“不了叔，明海還等著我呢，我想問問你怎樣看待下午選舉，感受如何，還有哪些不如意需要改進地方，說幾句話就走，說不完我吃過飯再來。”
張為命幹笑道：
“嗬，嗬嗬，滿意，滿意，你忙，好久沒一起坐了，我正想和你好好說說，在這吃，我們邊吃邊說，米包！去喊你明海哥，來我們家吃麵條，吃白麵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