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縮手捂臉哭，門口衛國朝洋洋得意曉軍喝道：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要敢當，昨天念你年輕初犯沒有狠狠批評敲打你，可沒想到你不思悔改蹬鼻子上臉今天又故伎重演，你以為你不承認就沒法了，公安局辦法多得是，這還是其次，咱大隊誰不了解你，你除了字寫得好你還沒那膽子沒那麼不要臉說出這種話，這話是誰說的你知我知大家都心知，進喜可是公安局通緝的累犯重犯，你想想你為虎作倀幫他作惡會是啥結果，你當售貨員本來就有多人不同意，英鬆比你強多了，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幹了，我以後不想再在黑板上看到這種卑鄙齷齪東西，明天再看到，不管進喜回來沒回來，我都通知派出所上山抓他尋找他，這字我也讓派出所帶回公安局辨認識別，你仔細想想利害關係，何去何從你看著辦！走玉茹，我們走，讓曉軍好好想想。”
夜裏八點多，英鬆走後，在黑暗角落裏等了多時趙長海蟄進代銷點，對曉軍低聲說道：
“我想明白了，我願跟著進喜去，你給我拿兩斤雞蛋糕三斤好煙葉一瓶雪花膏，我去看看為命叔菊葉嬸，回來就去見進喜。”
趙長海左手提兩斤雞蛋糕三斤黃煙葉，右手握一瓶雪花膏，敲開張為命家東窯門，開門菊葉把趙長海讓進屋，躺在炕上張為命坐起看看趙長海手提東西笑道：
“提這麼多東西，我知道你心思，你幫了我們家大忙我不能說旁啥，隻是麥枝心氣高，我給她說了幾次她都不應腔，現在不愁吃喝了，再幹二年你們家一定好起來，你也好好幹，那時麥枝也許會同意，你別急，等等，再等等。”
趙長海苦笑道：
“再等也沒用，我家好了別家也會好，我不想門超過咱大隊其他小夥麥枝不會答應我，我來就是告訴叔和嬸子我想出去掙錢去，不混出個人樣我決不會娶麥枝，讓麥枝等著我，少則二年多則五年，掙了大錢我就回來提親。”
菊葉接道：
“你不會又去流竄吧，別錢沒掙住，又被抓住麥枝更不會同意了。”
“我會小心的，再讓抓住我不會再登咱家門。”
張為命點著煙鍋吧嗒吧嗒吸兩口說道：
“年輕人就該出去闖蕩闖蕩，整天翻土坷垃再努力也不會有大出息，你自己小心些，別幹傷天害理違法事，去好好掙錢吧，我讓麥枝等著你。”
彎月墜進西山坳，僵樹林裏，進喜聽了曉軍衛國對他說的話，盯著大隊部螢火蟲樣燈光咬牙切齒道：
“他一個外來小知青竟把我這個堂堂地頭蛇逼的無立錐之地了，我下去打折他一條腿，看他還囂張。”
曉軍急道：
“你咋敢動他，你打他就是和王家窩所有人作對，你不要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翻牆捅鎖弄出來的幾十萬老日票足夠你紮本了，成了大亨收拾衛國還不是小菜一碟。”
一遍又一遍撫摸老日票進喜盯向福多家窯洞接道：
“收拾衛國容易，可惜那時槐珍早已躺在喜旺被窩裏，錢再多也永遠彌補不了心中不甘呀！”
趙長海盯著張為命家窯洞接道：
“未必，沒有衛國也許真便宜了喜旺那小子，隻要你三兩年內混出來，你還有機會，走吧，走吧，這世道很實際，沒有實力一切都是妄想。”
三更時，進喜長海匆匆走出獐子口，沒入林台山下漆黑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