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風生水起(七)(1 / 2)

今年春節和往年比多了肉香爆竹聲歡笑聲,三十午後滿山飄起濃鬱肉味,天微黑,劈劈啪啪鑽天猴二踢腳接連響起,群山呼應,回聲震天,家家點燈圍火煉油榨油角閑聊說笑,山坳響起此起彼伏朗朗說笑聲。

第一次鄉下過年明海玉茹衛國,吃兩碗玉米麥麵豬肉蘿卜餡餃子,放幾個二踢腳,看會絲絲升空禮花,聽陣震耳發聵炮響,經麥枝明美明霞下午悉心指點,回屋把剩下二斤多肉入鍋煉油,不走親戚改善生活,玉茹和麵揉麵,明海切角,衛國看鍋,用一斤多麥麵三斤多玉米麵,從十點多到十二點,榨了半荊藍油饃角,吃過油饃角燃放二百響爆竹,明海衛國送玉茹回學校,二人返窯上炕吸煙聊天翻覆念家後昏昏入睡。

後夜滿山響起爆竹震響,漆黑夜空耀眼響亮,群山夜鳥高飛驚叫,餓狼動物哀嚎奔逃,爆竹聲鳥叫聲狼嚎聲歡叫聲遙相呼應,除夕王家窩異常熱鬧喧囂,多年少有異象,預示難忘舊年已經過去,充滿期望新年悄然來臨。

第二天是個難得好天氣,風停雪亮霧散,銀裝山幽素裹,碧海白雲藍天相伴肉香麵香歡笑炊煙,王家窩盼來多年難遇好年節。

明星西墜,金雞報曉,暮靄沉沉下大人推醒熟睡小孩,有新襖新褲新棉鞋個別孩子,興衝衝穿上新衣歡跳下地,多數沒新衣拾了哥姐穿不了衣裳小孩,也穿衣下炕,隨大人到院外放炮仗,端餃子給祖先磕幾個頭,匆匆吃完放下碗,摸黑結伴到各家戶討要‘核桃棗’,張家門七八歲以下孩子,到金水家每人討得兩三個糖豆三五個花生三兩個核桃,未上學的意外得到一個一分硬幣,上學的得到一個兩分鋼鏰,到其它家和別的生產隊基本一樣,每家多討得兩三個核桃,偶爾額外討到一兩個糖豆,孩子們手掂難得戰利品歡天喜地踏雪撒歡瘋跑,擲雪球,堆雪人,踢毽子,捉迷藏,玩普拉轉,以各種方式歡慶有生以來難得收獲,第一次穿上米多穿剩下,麥風連夜縫補改小,用麻繩栓後跟露腳趾棉鞋米包,兩手交替反複揉搓撫摸硬幣,喜不自禁和同樣難掩興奮英召英豪英濤英賓文奇文倉圍村賽跑逐玩,沒多久,米包踢掉拖累跑不快破棉鞋,雪地赤腳狂奔,布滿裂口雙腳血跡模糊,鑽心麻癢疼痛,米包不時咬咬鋼鏰,擤擤濃鼻,掩掩敞懷小棉襖,提提遮不住腳脖單褲,玩的興致盎然不亦樂乎。

日過林台,看過長輩拜過年各戶家長,攜兒帶女來到村頭或打麥場,上年紀老人麵東坐凳樂嗬嗬曬太陽,吸煙中年男人相互讓煙過煙癮,不吸煙男人圍一起望小麥聊豐收拉家常,男青年雪地盤腿坐麥糠打雙升麵三家,半大小子單腿鬥雞支籮筐逮麻雀,小媳婦欣賞比較孩子們戴的虎頭帽穿的虎頭靴,年輕姑娘踢毽子擲沙包玩跳繩跳忠字舞唱紅歌,小孩們比戰利品擲雪球捉迷藏玩普拉轉,幾月來肚子填滿紅薯王家窩,年初一歡聲笑語樂意濃濃,洋溢在樸實甘醇濃鬱年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