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吃了屎還得補償你點東西?你人大樹高咋說話不算數,不中,我把另一隻鞋舔幹淨後,你必須把手表立馬給我,不然我和你玩命。”
“哪你鬆開手讓我離你遠點。”
“你當我是小孩呢,你離開我手,還不立馬拿手表跑了,我才不上你當呢,廢話少說,把左腳鞋脫了。”
“那麼近看著你吃屎,實在惡心難受,還不如憋著氣和你一塊吃,與其我們都難受,不如你多少彌補我點東西,你也不用吃屎,我也不用難受,你拿著手表,我們趕快離開這裏,豈不更好!”
喜旺彎腰幹嘔兩下,吐口氣,說道:
“我多少彌補你點啥東西,你可不要獅子大張口,要多了,我還不如吃屎呢。”
“我不會獅子大張口,要多了,你也弄不起,你知道我家你嬸快生了,我家隻能養一隻老母雞,下的蛋不夠你嬸吃,你家允許養三隻老母雞,給你嬸弄三十個雞蛋中不中,這條件不算過分吧。”
“啥!虧你想的出,還說不過分,三十個雞蛋,每個雞蛋五分錢,得一塊五毛錢,我上哪給你弄去,雖說我家有三隻老母雞,那是我家土銀行,是我奶奶心肝寶貝,我奶奶整日看著雞,下一個雞蛋立即放進炕頭籃子裏,一天數三遍,攢夠五十個雞蛋,就邁著小腳趕往供銷社,別說三十個雞蛋,就是三個雞蛋,我也拿不出。”
“沒事,我給你想個辦法,我回去用你把你們生產隊春喜下煤窯指標頂替下來,讓春喜回來,你去下一個月煤窯,不就中了。”
喜旺想了想說道:
“哪也不中,我下一個月煤窯掙十三塊錢,給大隊交五塊,生產隊交三塊,還剩五塊,我吃三塊,剩兩塊,給你一塊五,剩五毛,一個月掙五毛錢交給我爹,我爹還不罵死我!”
“一塊五毛錢換塊手表,你爹不高興死,還會罵你?”
“啥呀,手表哪能讓家裏人知道,我四個哥哥,三個光棍,有了手表,我爹還不先把手表賣了,給我三個哥哥討老婆,哪有我的份,我吃屎換來手表得我說了算,我,我得給咱大隊最漂亮妹子留著,她爹知道我有手表,肯定把她嫁給我,再說我是民兵排長,走不開,走了一月少三十分工分,也不上算呀!”
“一百多元手表,讓你出一塊五就拿走,便宜死你了,你還想不想娶槐珍,那可是所有小夥都盯著的。”
“一塊五換一塊手表是不多,可我得想辦法弄來呀,我想想,為了槐珍我豁出去了。”
“快想呀,一個民兵排長,二十幾歲大小夥,一塊五毛錢就把你難住了。”
“哎有了,我晚上打馬燈去刨藥,我手裏有兩毛錢,兩月刨藥賣一塊三沒問題,不過你得兩月以後才能拿到錢。”
“那可不行,咱們水中唏噓,一盤一清,不準欠錢,下煤窯沒有大隊證明你拿不到工資,我能控製住你,你把手表拿走,兩月後你不給我一塊三毛錢,我能咋著你。”
“我給你打欠條立字據。”
“你有筆有紙呀,沒筆沒紙你立啥字據。”
“我哪有筆和紙,再說就是有筆有紙,我大字不識一個,也給你立不成字據,就是會寫字,我也買不起一塊多一支的鋼筆,用鉛筆頭寫的字據你會願意?”
“哪你說了半天還不都是廢話,我有鉛筆和卷煙用的報紙,鉛筆一月以後看不清楚了,不能用鉛筆寫,既是有鋼筆,你欠我錢,我寫的也不行呀!”
“哪有何難,老辦法,撿一塊石片,在上麵畫三十個雞蛋,我把手咬爛,在每個雞蛋上按上血手印,等血幹了,你拿走帶血石片,兩月後我用錢把石片換回來,我若不給你錢,你拿著帶血石片找個管事的,給我放血不就中了。”
“中,也隻有這樣了,走,我們找石片去。”
半個小時後,占義把手表交給喜旺,喜旺解下武裝帶,把手表套在武裝帶上,把武裝帶紮在上衣裏麵,用荊條仔細紮緊草綠上衣,把畫了三十個雞蛋,每個雞蛋上按了血手印石片交給占義,占義把石片和燒餅包在一起,仔細揣進懷裏。
二人撿回衣扣,走到嶺底,找到一個泉水坑,洗洗手和臉,喜旺仔細漱漱口,忐忑不安,返向山裏大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