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義四十多歲,皮膚黝黑,中等身材,渾身敦實,幹練精神,喜旺二十多歲,身材魁梧,英俊帥氣,幹淨利落,二人是退伍軍人,走路很快,走一個多小時,七點多來到白草嶺。
白草嶺是一個相對平整大石嶺,站在白草嶺上,可以盡覽幾裏外海拔一千四百多米中嶽嵩山,嵩山下幾十個村落,一個方圓幾裏紙坊水庫,白草嶺是十五裏羊腸小道分水嶺,嶺上是崎嶇難行岩石路,嶺下是彎彎曲曲三四尺寬土路,從山上走到百草嶺已筋疲力盡,從山下走到白草嶺,得積攢力量往上爬,白草嶺自然成了王家窩人中途休息最佳驛站,坐在白草嶺高高平平大石板上,微風習習,鳥語花香,吃著幹糧,喝著泉水,望著飄渺險峻嵩山,波光粼粼紙坊水庫,零零落落炊煙嫋嫋村莊,路途寂寥困乏舒緩許多,占義喜旺來到白草嶺,習慣性走上大石板,朝南蹲下,摘下腰間軍用水壺,咕咚咕咚喝幾口涼水,喜旺卷兩根紙煙,遞一根給占義,兩人眼望前方,愜意吸起紙煙。
一根煙沒吸完,喜旺說道:
“叔!你看下麵樹林裏有個東西一閃一閃,不會是啥寶貝吧!”
占義看看三十幾米外小樹林,接道:
“是有個東西一閃一閃的,寶貝不會有,這地方人來人往,會有啥寶貝,像是快金屬物,走,下去看看。”
二人跳下石板,走向小樹林。
接近小樹林,老遠聞到一股屎臭味,走近樹林,二人同時驚奇大叫:
“手表!手表!”
在一堆屎前,一塊鋥亮上海手表擱在一片矮草上。
二人急步走近,同時彎腰,占義右手抓住手表,喜旺左手抓住占義右手臂。
“手表是我的。”
“我的。”
“我先發現的。”
“我先抓住的。”
二人臉紅脖子粗扭作一團。
上海牌手表,飛鴿或永久牌自行車,蜜蜂牌縫紉機,紅燈牌收音機,是所有人夢寐以求四大件,擁有其中一件,足以改變一個人命運,影響一個人一生,坐辦公室的給上級送一塊手表,即可輕鬆升一級,四十多歲老光棍,送一輛飛鴿自行車,可很快娶到一個漂亮大姑娘,房無一間一家人,賣上一台縫紉機,能住上一間草坯房,奄奄一息一家人,賣一台收音機,能解決一家五口人半年口糧,戴上一塊手表不停舉脖觀看,從坡起街上走過,一定招來無數豔羨仰視目光,騎一輛永久牌自行車從大街上穿過,肯定引來滿街人觀看和追逐。
一塊上海牌手表官價一百元左右,差不多是王家窩一個五口之家一年多收入,關鍵手表和自行車是憑票供應,即使你有錢,沒有身份和地位你也買不到,擁有手表和自行車不但榮耀,也是身份和地位象征。
四大件對王家窩人,是可望不可即夢中物,不說沒錢不可能買到,即使有錢,也弄不到票,王家窩大隊,隻有大隊部為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