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龍之子賀鵬飛:子承父業蛟龍入水
特別策劃
關向應堅持名鵬飛毛澤東笑談一排龍
1944年9月,久旱的陝北天降大雨。28日,伴隨著風雨聲,延安醫院裏傳出一聲宏亮的嬰啼,賀龍長子來到了人世間。毛澤東高興地拿起電話,操著濃厚的湖南口音,向正在參加“七大”準備會議的賀龍報喜說,恭喜他半百得子。
賀龍樂得眉、眼、嘴都成了月牙形,第二天趕回延安,進門便抓起小板凳往地上一擺,七手八腳地忙著給兒子洗澡。曾擔往賀龍警衛員的賀炳炎等人風風火火闖進來,嚷著要給孩子起名字。賀炳炎快人快語,粗著嗓門說:“我的兒子是打雷時生,叫雷生,賀老總的兒子是下雨時生的,就叫雨生吧。”
其他將領也七嘴八舌地說:“大家都說老總是活龍,老總出生時下雨,國民黨要燒老總的房子,燒3次都讓3次雨澆滅了,老總的兒子出生時也下雨,幹脆就叫小龍吧。”於是議定孩子的大名叫雨生,小名叫龍。
正在病中的關向應卻不答應,堅持要用自己起的名字賀鵬飛。從賀龍有了兒子的那天開始,關向應就拒絕吃供應給他的那份奶粉,要留給薛明(賀龍之妻)母子吃。當時關向應的病已很嚴重,為保證他的健康,經毛澤東主席和黨中央批準,才專門決定每天供應給他一定量的牛奶。但自從賀鵬飛降生後,無論護士怎麼勸,他就是不喝一口牛奶。
1946年7月21日,年僅44歲的關向應在延安蘭家坪醫院病逝。多年來,“賀關”一體,名字總是寫在一個文件或一個決議上。“賀關”如同一麵旗幟上的鐮刀斧頭,密不可分。如今賀龍痛失摯友,悲痛欲絕,他揮筆寫下了情真意切血淚交融的《哭向應》悼文。晉綏召開的追悼大會上,他致悼詞,泣不成聲,最後掩麵痛哭。
會後,他對妻子說:“兒子不要叫雨生了,就叫鵬飛吧,這是向應同誌起的名。”
從此,賀鵬飛這個名字就保留下來了。
以後,薛明又生了兩個女兒,都是在朝霞滿天,旭日東升之際出生的,於是取名曉明和黎明,也含有母親薛明的“明”字。
1948年3月,毛澤東由陝北赴西柏坡時,途經興縣蔡家崖晉綏司令部,見到賀龍夫婦和3個孩子在一起,便幽默地說:“老總啊,你家裏是一排龍,一排明。”他搖晃著身軀,得意地邁開京劇台步,嘴裏哼著他喜愛的京腔:”一排龍,一排明,老龍老明坐當中,你們好得意啊,哈哈……”
大家看著毛主席那風趣的樣子,也都忘情地大笑起來,這歡樂的笑聲,洋溢著革命領袖間純真的戰鬥情誼,在山間久久回蕩。
靠苦讀方圓清華夢曆劫難不改赤子心
賀鵬飛生於烽火中,長在硝煙裏。父親戎馬倥傯,從陝甘寧到晉中、晉西北,到黃河兩岸。建國初又跨越秦嶺巴山,進軍大西北,全家分多聚少。1945年日本投降時,賀龍率部隊進軍豐鎮、集寧,車過延安柳林店薜明母子住處,他正準備疾馳而去,虧得警衛員及時提醒,他才看見在路邊抱著孩子的薛明。匆忙中,他在卡車上伸出手和兒子握握手,隻說了一句“長大了當兵打完仗再見”就驅車遠去了。想不到30多年後,當他的這句話真的成為現實時,賀龍已離開他們多年了。
建國初,賀龍開始擔任西南軍區司令。1954年大軍區撤銷,賀龍調到北京工作,賀鵬飛兄妹也隨母親一起來到北京。雖然環境變了,但父親對孩子的嚴格要求沒變。賀鵬飛開始入育才學校學習,1956年進北京市男四中讀書。父親為了增強他的體質,磨練他的意誌,讓他學會了騎馬、騎車、開摩托,還特地讓他學打鐵,弄得賀鵬飛滿手老繭,所以他的體育成績一直很好,曾擔任過班裏的體育委員,並在同學中贏得了小男子漢的美稱。
1962年,賀鵬飛高中畢業。按當時的規定,他本可以被保送進我國最大的軍事學院———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學習,但父親要他靠自己的真本事上大學。這樣,賀鵬飛又在中學苦讀了兩年,1964年才考入清華大學。當他的同學知道賀鵬飛沒靠任何關係,是自己考進來的後,都十分佩服。
1966年“文革”風雲驟起,賀龍一個晚上成了“黑線人物”,“要篡黨奪權”。此時的賀鵬飛也理所當然地受到了株連。
從1966年12月底起,賀鵬飛住在東交民巷的家就被造反派攪得不得安寧,周總理先後將賀龍夫婦安置在釣魚台、新六所,最後安置在他住的西華廳的前廳。這時,賀鵬飛兄妹有時還可以同父母親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