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馥答道。她又看了看佟珊蕾的反應,後者一臉平靜。
沈馥稍稍放了心,繼續說道:“之前,他辭了職,去自首。後來因為涉嫌竊取商業機密而被判了緩刑。期限滿了以後,他就獨自去了西藏支教。聽說他近幾年都不會回來。”
“哦。”佟珊蕾淡淡地回答,仿佛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這時,其中一個保鏢俯下身,在佟珊蕾耳邊說了些什麼,她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佟珊蕾對沈馥說:“不好意思,我該回去了。再見。”
“再見。”
沈馥目送著佟珊蕾遠去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電梯口。她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
許逸達回來接她,發現沈馥正在若有所思地看著某個方向。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結果什麼也沒有看到。
他快步走到沈馥身邊,輕輕撫上沈馥的臉頰,略帶緊張地問:“老婆,你在看什麼?”
沈馥回過神,抬起頭,正對上他清澈的雙眸。她衝他甜甜一笑,搖了搖頭,說:“沒看什麼。”
許逸達不信,俊眉一挑:“是嗎?”
“是啦。”沈馥抓過他的手,摸向她的小腹,“你看,寶寶在動哦!”
許逸達的注意力馬上就很不爭氣地轉移了。他坐到沈馥身邊,雙手小心翼翼地感受著,臉上帶著虔誠而喜悅的表情,嘴上說著:“寶寶,爸爸剛剛去掛號了,是不是想爸爸啦?”
“呃……”沈馥無語,冷汗直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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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門外。一個保鏢去開車了,佟珊蕾和另一個保鏢在原地等待著。
“西……藏……嗎?”佟珊蕾眯著眼,在心裏默念著。心上的某個傷口,好不容易結了痂,又裂開了,往外滴著血。痛感如枝椏般蔓延,傳到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那裏,曾經是他們兩個人的夢想,也是他們決定好要去度蜜月的地方。他們本想在聖潔的布達拉宮前許下一生的諾言。隻是,本該是兩人同行,如今他卻隻身上路。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在那陽光斑駁處,依稀有白西哲的背影。白色的襯衫,藍色牛仔褲,背著個大大的木吉他,頭發迎風飛揚,一切都和高中時一模一樣。他張開手,仰麵朝向陽光。
忽然,他回眸,朝她溫柔一笑,輕輕一聲:“Hi!”
她也朝他笑,拚命地微笑,拚命地流淚。
“夫人,上車吧。”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佟珊蕾默默地上了這輛銀色的寶馬車。車開動,臉別過,淚滑落。
她知道,從此以後,那個在燦爛的陽光下朝她微笑的人,將被她永遠地留在記憶深處那束光影中。那束光影,也成為了她的生命中,唯一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