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心有點摸不清她的意思,心裏有些打鼓。
“現在你們還在一起也沒有分開的打算,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麵對這個時期的他?你給我一個解決方案。如果這個方案不滿意,就讓我們家的人來處理。”
易子心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懂了這話的潛台詞,有些不解的問道:“如果讓我處理的不好,您就不同意我跟宛哥在一起?”
“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你們能不能在一起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你認為我說這話有道理嗎?”
“嗯。”易子心心跳猛的加速了,連手心都浸滿了汗珠。
“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可以好好想一想,等你想好了再說。我作為一個母親,你說的話可能太過直白,你承受不住。我完全可以理解因為我目前是霍宛的母親,不是你的。如果我們有緣以後成了你的婆婆,我會像疼女兒疼你。隻是現在還沒走到那一步,我就先用我現在的立場跟你談話。”
“您這麼做很正確。”
“你能這麼想就好。我跟我丈夫對兩個兒子關心的都不夠,也沒有陪他們長大。他們都是跟他們的二叔一起。從這一點來說,作為父母我們是不稱職的,也做的不夠到位,同時也不一定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從小到大也沒讓我們失望過,一直都表現的很好。所以作為他的父母,我們的參與感也不強,一直覺得我們隻是個擺設。現在他遇到了這樣的事,走進了他目前人生中最大的困境,我們都是措手不及且有些迷茫無助的。我們跟你一樣,需要摸索著前進。因此,在摸索的過程中有些地方做的不夠妥當,也希望您能理解。那是因為我們過於急切的想在他麵前表現得更好一些,像一對稱職的父母。”
易子心經常被霍家人的言論和思維震驚,這次也不例外。
霍宛的母親說的話都很在情在理,也不讓人難受。
總是太過理性,也太過圓融,仿佛是一個很完美的人在說話。
而事實似乎是如此的。
易子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道:“我現在也是迷茫的。對別人好像有無數種安慰的方法,對宛哥那些方法都不管用了。他太清醒了,甚至比我們還要清醒。他很了解他的處境,也知道他應該怎麼做。可他的身體卻無法承受。他一方麵很愧疚,很自責,一方麵又想給我們和其他做了個表率。”
戰妃目光悠遠的看向茶室之外的景致,說道:“你分析的很好,我的兒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給自己的壓力比別人給他的壓力要大得多。他能清醒的看清自己,卻沒有辦法將自己身上的包袱給放下。跟他爸爸一個德性。”
易子心腦子有些亂,反反複複的被剛才複健室的畫麵所占領著,還找不到理智去對待。
她覺得他們都有同一個毛病,知道前方最好的路應該怎麼走,卻永遠無法邁出第一步。
因此,心理壓力一天比一天更大。
麵對別人的誇讚或提出問題的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坦然,沒有那麼篤定。
而這樣的表現又會變成他們心裏的一筆壓力。
其中的痛苦隻有試過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