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約束的點各不相同罷了。
霍予沉對此樂見其成。
在處理事情的時候,要充分相信合作夥伴是基本的要求。
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很少。
即使他能做到,他相信其他人也不一定能達到他的預想。
他可以把後背交給別人,但也不是誰都可以。
他又不是九命貓妖,沒事就送命給人家玩。
……
深夜。
逍遙閣所有的門均打開了,大大小小的幹道都亮起了花紋繁複的燈。
那些燈不是當下的電燈,也不是常見的以蠟燭為內芯的燈籠。
亮光擴散的距離很遠,但又不刺眼。
一輛花紋同樣繁複的馬車停在正大門前,一名侍者工商走過去將手搭在胸口,任裏麵的人踩在他的手上下車。
那人依舊是黑金色的盤龍長袍和白玉麵具。
隱藏在麵具後的漆黑如墨的眼睛緩緩的掃視著逍遙閣的正門,然後才抬步往裏走去。
他所踏之處皆被紅毯覆蓋,沒有讓他的鞋底沾上半點灰塵。
隨著他的走進逍遙閣,身後的門一扇一扇的關上。
黎伯在內院跪地迎接。
不知跪了多久,一雙整潔如新的鞋子出現在他的視野範圍內。
黎伯突然他打了個寒戰,頭越發的低。
男人目下無塵地看著黎伯花白的頭頂,聲音無波無瀾的說道:“抬起頭來。”
黎伯應了一聲,緩緩的抬頭。
目光隻停留在那人的胸口,並不敢直視他的臉。
男人說道:“你把那人引進這裏來了?”
黎伯連忙再次俯下身體,恭聲說道:“那是小主人的意思,小人以為也是主公的意思。”
“孤的意思其實爾等宵小之輩能隨意揣測的。”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黎伯說著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他再次抬頭時,身前的那雙鞋已經很開了。
黎伯不敢有絲毫僥幸的心裏,繼續匍匐在那裏,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男人走進內院。
這裏與他印象裏的樓閣極為相像。
如今再看實物,卻又看哪兒都不順眼。
他的際遇,尤其是在他最經常來的地方,他不可能記錯任何細節。
這裏隻是沒有了那個人,所以才哪兒都不像。
隻要那個人來了,這裏就完整了。
男人旋身飛上最高處的屋宇,撩起長袍坐到了屋簷處,靜靜地環視他一手打造的亭閣樓台。
所有的樓台亭閣都處於光明之中,影影綽綽,美不勝收。
然而,他卻生不起歡喜。
他無論活了多久,他都是高高在上的。
他也從未有過喜悅之色。
因為他想要的那人沒有陪在他身邊,沒有與他共享榮華。
他曾有幸再次找到她,不料那人卻成了別人的妻子,還身懷六甲。
那時候,他是想要她死的。
可終究是舍不得對她下手。
但,最終她還是死了。
死在了反叛者的手裏。
那人從一接手就做好了要反叛他的計劃。
一條賤命,卻心比天高。說什麼為蒼生、有百姓為福祉,連命都沒有了,他還能拿什麼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