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5章(1 / 3)

金烈王手段高超,這一招下下手狠辣的方法,居然震得京中那些自以為“忠誠”的的一陣不安,這些文人武人最重視麵子,反對泠鳳為帝,也不過是麵上過不去,不甘心被一個女人統治,又想要名揚千秋,死是不怕的,倒是得其所好,但是恣烈這一回誤打誤撞地擊中了他們的軟脅,他們不怕死,就怕沒臉見人,這一被閹,讓他們如何抬得起頭來做人?就算是回來後尋死也來不及了,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了,死了也沒有,讓他們如何去祖宗?京城的血性漢子的熱血就這樣硬生生地被冷水澆涼。

由於泠鳳與恣烈之間糾葛冰消,恣烈對文家兄弟等人覲見泠鳳也不再阻撓,文崇山得得長驅直入,數日不見泠鳳,一眼見到泠鳳,不由得一驚,兩天不見,妹妹越發光豔照人,她茫然與黯然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揉合著女人柔媚與明澈的一種光亮,她處事果斷明快,與從前有些相似,但是有一點不同了,她開始變得狠起來,該殺的殺,不像從前,總是盡力網開一麵。

“此次裴家參與作亂一事,不知能不能網開一麵?裴家已經曆經百年,要是一下子全殺了也可惜,不如留其性命吧。”文崇山笑道,裴家原本也是忠心耿耿,但是這次挑動武林人來取皇後的性命的主謀裏,赫然也有他們的名單。

“哥哥!”泠鳳臉一沉:“你覺得妹妹的命不要緊?”

“這是從何說起?”文崇山一笑,不緊不慢地道。

“殺害皇後,罪當誅族!哥哥現在卻為他們求情,是覺得我的命不重要嗎?還是也覺得妹子當這個皇帝有愧先人?昏庸無能?”泠鳳麵若冷霜,一字一句如針直刺要害。

“好,就這一句話,就堪當皇帝!我還怕你又像從前一樣婦人之仁,你的仁心當皇後是可以,可是當了皇帝,要顧全大局,勢必就要心狠些,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文崇山聽聞此話卻大喜過望,一拍龍案:“好樣的!咱們要麼不貪虛名,要麼就做到最好!”

說著眯了眯眼,歎道:“誰能想到剛出生時,還哭得讓人心疼的小妹妹,如今已經是一代女帝了!你出生時辰實際上與太子同時,親擔心這件事傳出去,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不許任何人提,將你的出生時辰改後了一些,當時父親就驚慌,怕這樣的榮光反對你不利,幸好後來聽說當時的太子也是應星而生,這才略鬆了口氣,後來你入宮為後,皇上卻一直萎靡不振,父親便一直擔心著,現在果然還是逃不開天意啊。””

話是這麼說,文崇山臉上卻是笑意盎然,妹子有這樣的絕世榮耀,真是天命所歸,想起這些年來妹妹吃的苦,如今方覺不冤,他怕妹妹還是那種菩薩心腸,如今一看,竟然已經隱然有帝王風範,不由得欣慰不已。

女帝將要登基的大詔一發而天下聳動,各地的造反的勢頭愈演愈烈,都打著匡扶正統的旗號,紛紛自立為王,但是卻找不到願意出頭的趙姓王爺,京中的王爺,一來對恣烈那是嚇破了膽,誰敢出頭?二來對泠鳳的能力與作為,他們是知道的,反正最後皇位總是會回到龍禦太子手中,沒便宜了別人,所以他們也不太熱衷什麼“正統”,畢竟,命比較重要。

最後這些“匡扶正統”的部隊終於找到了一個被流放在外省的王爺,這些人就打著他的旗號,結成一支人數有三十萬人之從的大軍,在趙國南部湛江一帶集結,漸漸向朝廷逼來。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恣烈拿著奏折,搖頭笑道:“三十萬?精兵?看似是兵精將強,其實都是各個土地蛇烏合起來的,誰也不服誰,這樣的軍隊,隻要三個月時間便能打個零零落落。”

“啊!啊!”滄璽坐在矮幾前,興奮不已,揮著小手,小手抓著一柄恣烈親自給他雕的木彎刀:“打!打!打落!”

泠鳳又好氣又好笑,這個恣烈說為了早日培養小滄璽的理政能力,特意將批閱奏折的龍案改成了地案,席地而坐,讓小滄璽一邊玩著,說是久而久之,自然能熏陶到英明的君王之質,現在小滄璽聽到“打”這個字,非常興奮,騎在小馬鞍腿,一個勁地地做出騎馬姿勢:“打!打!”

“太子,你也覺得要和他們打一打嗎?”

“打!”滄璽重重地點點頭:“要打趴趴!滄璽去打他們趴趴!”

“那你拜我為師,我教你武功,到時讓你去打?”這死小子,一直不待見他,一見到他就反射性地護在娘親跟前,有他在,恣烈吃個豆腐,偷個香,揩點油都不要想,恣烈正在想方設法地構建和諧的家庭氛圍,無奈人家滄璽立場堅定,想碰我娘?沒門兒!

“騙子!做夢!”滄璽憤怒地捏著手叫,很好,今天又學會了一個詞,做夢,泠鳳不由得笑得伏在案上,看這一對活寶鬥法。

滄璽雖然還是天天找爹爹,但是也漸漸喜歡上了和眼前這個大個子男人鬥法,見到恣烈就想全身上了弦一般,充滿了鬥誌,恣烈倒也不急,隻是不緊不慢地引導著滄璽,漸漸地誘發他骨子時原戰鬥本能,滄璽畢竟有他的血,泠鳳不願意滄璽完全像恣烈,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皇上之前說過的秘室箱子之事,和禦書房的太子誌一事,皇上駕崩後,她隻顧著傷心,竟然忘了這事,當下裏站起身來,道:“皇上留了一個箱子給滄璽,我去取出來,這是皇上留給滄璽的財寶。”

一同來到皇上的書房內,書房裏沒有人動過,除了太監和平時一樣每日拂拭外,每一處物品都不曾移動過,一進來,便自然而然地想起皇上溫和的笑臉不由得心中悲傷,她抱著滄璽輕聲道:“滄璽,爹爹睡著了,不會醒了,他說等滄璽長大了就能喚醒他了。你看,這都是你爹爹睡覺前給你留下的東西。”

那個大書箱,靜靜地躺在原來的地方,恣烈麵色一整,上前輕輕將它提過來,咯地一聲,開了鎖,一股書香迎麵撲來,裏麵有許多書畫冊,依著孩子看書的年紀一一列好,“愛子三歲書”“愛子四歲書”,一下到十五歲,隨便打開一本來,上麵有皇上新手撰寫的稿子和孩子可以參考閱讀的書目,條理分明,小滄璽看到這些東西,本能地感覺到一種親切感,掙紮著下來,把書抱在懷裏,叫道:“娘,帶走,滄璽要把它們看完!”

泠鳳對他溫柔地一笑:“好,這就是要給你的!”

說話間,從她手中掉下一封信來,泠鳳打開來,見是一封寫給滄璽的信,念道:“滄璽吾兒,為父一生多蒙昧,顧爾不可步我後塵,所摘書目,皆養心養德之作,不可不看。為父自知忝為人君,故寄望於愛子,滄璽吾兒,切記,天下雖然以武力取得人,但是易攻難守,不可隻顧武學而廢為君之道……”

泠鳳與恣烈對望了一眼,明白皇上寫這信時,已經明白了將來恣烈必取他而代之,自己一死,滄璽的教育問題,很可能受到恣烈的影響,他不希望滄璽成為武將,他希望他的兒子是一代明君,而不是隻沉溺於沙場殺伐快感的暴君!恣烈這樣的人,天下一個已足矣。

“父得蒙上仙召喚,先行一步,滄璽吾兒勿悲,為父但有一線靈魄,必護你一生周全。吾兒吾愛,愛至切切,淚語難書。”泠鳳念到後來,淚已模糊,滄璽還小,卻歪著頭,認真地聽,似懂非懂,道:“娘,爹爹去玩,就滄璽乖乖,是不是?”

恣烈沉聲應道:“是。你的父皇非常疼你,他要你好好念書,將來做個很有用的皇上。”

“爹爹,滄璽乖,要當很有用的皇上!”小滄璽握著拳頭對皇上的信大聲道。

“皇上,有我在,滄璽必然如你所願,成為一代明君!滄璽,永遠隻是你的兒子!”泠鳳在心中默默祝禱。

那密室裏的箱子,泠鳳在恣烈練兵之時,自己進去了,那個箱子是皇上給她的,必不希望別人發現,那是隻屬於他與她的秘密,手執蠟燭,走進密室,順著皇上當初說的地方,走到她當初與皇上交換信件的地方,一眼便看到一個朱紅箱子,上麵掛著如意鎖,那個如意鎖好生眼熟,泠鳳略一沉思,便想起來了,這個如意鎖是當初皇上登基之時,賜予她的,說要讓她如意一生,時過境遷,這個鎖與他的誓言一起被兩人遺忘在箱底,如今再現眼前,不由得悲從中來,她與皇上最初的恩愛到後來他薄情猜忌,再到後來她委身恣烈,最後皇上悔過,最已經陰陽兩隔,這一生,種種****與難堪都嚐過,夫妻兩絕,帝後反目,說愛卻又愛得不夠,說不愛,昨死前卻又極盡纏綿。長長的歎息聲在方鬥小室響起,歎盡了夫妻緣薄

偌大的箱子裏,卻空空如也,隻有一封信,一個“浮世德人”的白玉私章,當初兩人窗前作畫時,皇上常用的,泠鳳將印放在掌間輕輕地掂著,遙想當年兩小無猜之狀,直握到白玉生溫,才小心地揣進懷中,拿起信來,信上的字雅正清脫,開頭便是:“吾妻:見信如晤!”

心中又是一陣痛楚,掙紮著看下去:“這一箱的寶物,是我與你結縭十年來的回憶,如今思想前事,真是恨之如狂,鳳兒,我錯了,可是你也報複了。你愛上了那個恣烈,你知道我心中如刀般絞著心上肉,偏偏,我卻沒有理由來指責你,因為是我逼得你委身於他,你卻偏偏又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