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琳買了張鬆風喜歡吃的山竹,去幹爹幹媽家賠不是。訂婚宴以琳也沒邀請蔣老和馮麗豔,抑或是楊詩琴和劉師傅,但他們卻是知道以琳訂婚的消息的。
以琳沒有請他們,心中無甚虧欠的感覺,可在訂婚宴外,見到張家一家人,以琳心中卻沒來由的愧疚,她自己也不知為何。
張家一家人在英國餐廳吃完飯,已經回到家中,張鬆林和柳翠娥見以琳來了,麵上維持著微笑。
以琳將山竹擺在餐廳的餐桌上,和二人坐下說話。以琳開門見山:“幹爹幹媽,今天訂婚宴沒請你們,不知為何,我心中覺得有些愧疚。”
柳翠娥拉著以琳的手,安慰她:“傻孩子,我們怎麼會怪你呢,隻不過你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如果不是我們今日撞見了,難道你真要等到結婚那天,再告訴我們?”
以琳低著頭說了句對不起,以琳問道:“鬆風在樓上嗎?”
張鬆林點了點頭,說道:“他原先以為能陪你一起去上海,高興得不得了,行李一早已經收拾好了。誰知你竟突然決定不去了,你也知道他有多依賴你。”
張鬆林揉了揉眉心,說道:“你上去勸勸他吧,他一回家就躲在房間裏,一直沒下來。”
以琳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沉重,都怪自己的決定太過草率。和薑小柏訂婚,有部分原因也是出於和他分手的愧疚,可張鬆風這邊的愧疚她又該如何彌補。
以琳敲響張鬆風的房門,好在他沒有鎖門,隻見原本幹淨整潔的臥室,如今雜亂無章。一隻銀色的大行李箱敞著口,擺在木質的地板上,那些被扔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想來原先是整整齊齊擺在行李箱裏,要帶去上海的。
張鬆風坐在床上,看著窗外,聽到以琳進門的聲音,也不回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光影打在少年的身上,是那樣靜美,以琳有些不忍打擾,卻還是叫了聲鬆風。他沒有回頭,以琳默默走到床邊,陪他一起坐著,給他剝山竹。
“鬆風,你以後都不理我了?”以琳悠悠地問道。
張鬆風望著窗外,還是沒有說話,以琳也很恨自己做事莽撞,沒有頭腦。說到底,她意誌薄弱,容易受人影響,如果她有爺爺二分之一的心力,她也能將身邊的關係處理得圓滿。
一直以來,她和父母的關係很不好,她可以責怪父母重男輕女;可從另一方麵來講,也可以解釋為她不會討父母歡心。本來生活過得平靜如水,可因為她鬧了辭職這一出,不僅傷了薑小柏,張鬆風的心;還傷了單位領導的心,隻是他們看在父親和薑副所的麵子上,沒和自己計較罷了。
以琳將掰好的山竹放在張鬆風的嘴邊,軟聲說道:“鬆風,我做錯了,向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然而張鬆風沒有張嘴,從去年暑假遇見張鬆風,以琳從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他是貴公子,如果沒有發生那次空難,腦部沒有受傷,本該有無限燦爛輝煌的前途,而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