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興奮得緊,哪裏還肯把新衣服脫下來,隨口說道:“不要緊,我還在長身體,衣服大一點,穿的時間更長。”
劉師傅又端了一盤菜才出來,對軒軒說道:“好了,該吃飯了,你把作業收起來吧。”
隻見小小的四方桌上,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家常菜,有糖醋排骨,紅燒鯉魚,青椒炒雞殼,紅燒河蝦,還有一盤西紅柿蛋花湯。
劉師傅把一個六寸的小蛋糕擺在桌上,對軒軒說道:“你以琳阿姨是名校研究生,現在在辦公室上班。冬夏都有空調,冬暖夏涼。要是你不好好讀書,以後去工地搬磚,風吹日曬。知道了沒有?”
以琳被誇得有些難為情起來:“哎呀,劉師傅,吃飯就吃飯嘛,幹嘛這麼嚴肅呢?”
劉師傅給大家倒上冰鎮過的雪碧,開始吃菜。軒軒夾了好幾個大蝦,被劉師傅用筷子打了手:“客人都還沒吃呢,孔融讓梨的故事聽沒聽過?”
軒軒吐了吐舌頭,以琳打量著這老房子,雖然這房子的朝向坐北朝南,但不知為何,房內的光線很是昏暗。
房子的裝修本就簡陋,加上有了年份,更是顯得老舊。屋內所有家私的款式都很老,沙發還是二十年前時興的木質沙發。
現在的人家,早就換了布藝沙發;有錢的人家,更是換了高檔皮質沙發。電視機雖是彩電,可分辨率不高,色彩也過於鮮豔。
以琳一邊吃著菜,一邊說道:“劉師傅,我聽說這一片老房子要拆遷呢,說是能回購。新房建好之後,一平隻要兩三千,到時你和軒軒就能住上新房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劉師傅立馬滿麵愁容。楊詩琴解釋道:“劉師傅這房子是租的,正愁城區租不到這麼便宜的房子呢!”
以琳有些驚訝地問道:“怎麼會沒有房子呢?”以琳很難想象,四十多歲的人了,卻沒有套像樣的房子。
劉師傅歎了口氣:“租房過活的人家多了,隻是你沒接觸到而已。”
以琳的腦海突然浮現小時候,去小外公租住的房子的場景,那房子黑黢黢的,住了幾十戶人家。
劉師傅說道:“我和我男人離婚後,那房子本就是他家買的,他自然不可能把房子留給我們。我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怎麼可能買得起房呢?”
楊詩琴也說道:“是啊,以琳。你看,我要結婚了,不也得自己還房貸嗎?不過這樣也好,就算日後離婚了,房子也是有我份的。”
劉師傅臉上浮現出笑容:“好在我年輕的時候膽子大,原先我是在酒店做服務員的,一個月隻有兩天休息,天天從早幹到晚,還要受氣。那時候聽說殯儀館要招整容師,我也不知道整容師是個啥,我就去應聘了。原來就是給死人化妝的活,我一個離婚的女人,都快要餓死睡街頭了,哪裏還會怕死人呢!”
劉師傅說起這件往事,連眼神裏都含著笑意,以琳不禁想到了自己的阿姨。
同樣麵對丈夫出軌的人生困境,劉師傅靠著自己挺過了人生的難關;而阿姨卻選擇了自殺,可見人生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