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麗豔拿出手機,說道:“你且吟來,我把你的詩記在手機裏。”
隻聽以琳吟道:
“一年隻這十五夜,月圓無缺人團圓。
惟願月滿常無缺,奈何天不遂人願。
詩名就叫月圓無缺。”
屋主老先生不禁點評道:“隻這詩太悲了些。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多好。”
馮麗豔說道:“那我來一首。我這首叫作月夜閑話,你們且聽好!
夏來香爮碩果累,桂花飄香枝頭掛。
明月一輪天邊鑲,親朋好友把酒話。”
以琳點評道:“倒是十分應景。老叟,你的詩想好了嗎?”屋主老先生回道:“我也得了一首,我的詩題目叫月下對飲。
十裏一片稻花香,蛙叫蟬鳴兩相忘。
月下對飲星點點,期待來日好辰光。”
馮麗豔不禁拍起手來:“老叟,您這詩作得十分不錯,甚至比我倆的還好些,我看您是深藏不露啊!”
以琳也說道:“很是很是。看來可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屋主老先生困了,要先去睡覺,留下以琳和馮麗豔姐妹二人。二人坐下,馮麗豔認真地說道:“以琳,我知道你心裏有不痛快,我真的強烈建議你把心裏的話寫出來,很有療愈作用,我不騙你。”
以琳也握起了拳頭,說道:“我也不相信,我陳以琳這一輩子,就這樣碌碌無為了!我不服!憑什麼我付出的努力,因為父母的重男輕女,就要付諸東流!”
馮麗豔安慰道:“像我們這樣,身體不是那麼強健的,也輕易不能去大城市打拚了。再說我們的年齡,也快三十了,如果現在再不改變,以後怕是改變的機會越來越小了。”
以琳顧慮道:“可是一部小說,起碼十幾二十萬字。我白天還要上班,就算我一天能寫個五千字,一本小說也要寫個兩三個月左右。”
馮麗豔說道:“反正你前麵幾十萬字,也就是練筆,沒什麼用。不如這樣,我最近看到個編劇大賽,一個劇本隻要三四萬字,你先試試編劇。”
以琳握著馮麗豔的手,問道:“可是我一點經驗都沒有。”馮麗豔問道:“我就這麼問你吧,現在殯儀館的工作,你覺得滿意嗎?讓你一輩子待在殯儀館,你甘不甘心?”
以琳自然是不甘心的,馮麗豔幹脆拉著以琳進了房間,拿出以琳的筆記本電腦,對以琳說道:“我看著你寫。”
有時候,人真的需要逼自己一把,以琳問道:“那我寫個什麼好呢?”
“你的委屈,你的不甘,你付諸東流的努力,中國女性的生存現狀。你不是覺得父母重男輕女嗎?你倒是寫呀!”馮麗豔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沒錯,以琳的文學功底確實非常紮實,但是她的完美主義限製了她動筆。
現在網絡上成名的那些小說家,很多並不是天賦最好的,而是在網文潮流中,始終堅持創作的。
天分和努力,有時努力更為重要,有誌者事竟成。以琳現在走入了一個死胡同,她不敢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躲在自己的舒適區,抱怨父母,沉湎過去。而馮麗豔這個旁觀者,卻將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