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
“啊!少爺!”迎麵手忙腳亂地企圖挽回撞飛的茶壺的青衣小童不正是躲在屋外偷聽許久的小槿,隻可惜同一招又被弄砸了。
萬幸的是,壺內飛濺出的茶水由於言二少反射性的一擋,隻是浸濕了下半身的衣擺之處而已,不然今天這身份可真是要揭穿了,她有些惱火地瞪了青衣小童兩眼,“小槿,我說你下次若是想偷聽,直接進來就好,何必每每折騰出這些烏龍。”
本就理虧在先的小槿此時也失了平日裏的伶牙俐齒,隻得訕笑了兩聲,彎身撿起茶壺的手柄道,“我,我也是擔心少爺嘛,哪裏知道你會在這種時候突然跑出來……”
扶著牆壁直起身子的言二少聞聲,蹙眉道,“這麼說來,倒是我的不對了?”
有些躲閃著他涼涼地視線,青衣小童剛想要辯駁些什麼,便聽得屏風之後傳來自家少爺的責怪,“小槿,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快給言擎道歉!”
搖了搖手中的茶壺,小槿終是耷拉下腦袋,悶悶道,“二少,這次都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
雖說曲項歌開口便是要求小槿道歉,但其中之意又豈非護著他,言擎當然也不會多去計較,擰了擰尚還在滴水的衣擺,苦笑著調侃道,“無妨,這幾日以來風塵仆仆的,我就當衝個澡罷了。”
見狀,曲項歌走上前來暗示性的推了青衣小童兩下,順勢下了言擎給的台階道,“既然如此,不如今夜就在這柳梢居留宿罷,正好言擎你可以先去房內梳洗一番。”
“可是,惟硯他還……”素白單衣的少年抿了抿唇,顯然是不放心讓自家三弟就這麼在分開。
打量了眼地麵上蔓延開的水跡,曲項歌蹙了蹙眉,直接應承下來道,“這倒不用擔心,正好眼下無事,一會我就去前堂候著,若是看到三公子,定會將他帶來的。”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手中的布料經過擰幹的動作後,皺巴巴的一團,這般出去估計人家還會以為她是哪來的怪人,言擎隻得點了點頭道,“就聽小……項歌的安排罷,勞駕了。”
本欲像以往一般喊著小貓調戲兩句的言二少,在對上曲項歌身後半倚在牆壁上紅衫男子的眼神之時,很是識時務的及時改了口。
難道同門師兄弟也有護犢情深一說咩? ̄口 ̄||被這想法深深囧到的言二少在心底默默腹誹道。
這廂倚著的弘曳師兄則是在察覺到他生硬的轉折之時,非常滿意的揚了揚眉,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此乃可取之處,對言二少的印象分稍微的加了一筆。
夾在兩人中間的曲項歌自是不會體味到這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深層意思,他適時地用肘部給了小槿一擊,眨了眨眼道,“小槿,還愣著做什麼,快去給掌櫃說一聲,要四間天字號的隔間。”
回過神來的青衣小童怔怔地哦了聲,隨即一溜煙的逃離了肇事現場,仿佛身後有妖怪在追著一般。
“師弟,可是都安排好了?”被冷落在一旁許久的弘曳玩味地把玩著手中的碧色小瓶,啟唇輕笑道。
曲項歌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原來自家師兄尚在,轉過身留意到他手中的動作,頗為警惕地抿唇道,“當然還要等小槿回來先,師兄若是倦了,可以留在屋內休息,我們就便不多擾了。”說著,他做出了抬腳要走的姿勢。
蓄謀已久的某位師兄豈會這般輕易地就放他離開,刺目的紅衣滑落露出一截皓腕,晃了晃手中的小瓶,一副狼外婆的口吻誘惑道,“先不說願賭服輸這件事,師弟難道就不想親自來鑒定下這瓶秘藥麼?”
一語中的,不可否認曲項歌的確是對這份突來的贈品格外好奇,可是被那人搶先了一步動作。去還是不去這個問題猶如百爪撓心般的躊躇在心底,他終是扭了臉哼道,“明明是師兄搶了我的東西……”
聞言,紅衫男子猶如剛剛偷了腥的小狐狸一般,眯眸淺笑道,“這秘藥落在師弟一人手中可真算得上是浪費了,想必你先前還想嚐上一嚐來辨別藥味吧?”
一句秒殺,曲項歌立刻炸毛,握緊了雙拳忿忿道,“有何不可,師傅他老人家不是經常告訴我們,以身試藥乃是最高境界麼?”
說起這辨別藥物一途,可真的算是曲大公子一直以來的傷口,武藝上他雖然談不上天下無敵,但好歹也能自保,偶爾來個行俠仗義也不失為美談。可這師門之內代代相傳的醫毒二字,他愣是一個也沒領會,每每提到此處師傅總會痛心疾首的賞他兩個爆栗……┭┮﹏┭┮
並從此勒令,堅決不再讓他進入後山內的藥穀蹂躪和荼毒……
深知這一點的弘曳更是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撲哧一聲笑道,“師弟,可不是什麼藥都能用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