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衫傾瀉而下,宛若火蓮綻放一般迤邐於地麵之上,言二少呆呆地看著男子的動作,腦中一時之間還無法轉換過來。
“那麼言兄,你可否出去了呢?破門而入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見他沒反應,紅衫男子倒也毫不客氣的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聞聲,言二少自是不依,一手指著他懷中之人道,“讓我出去也行,你先將小貓交出來再提!”
“小貓?”紅衫男子玩味地將兩字在唇舌間打了個圈,頗為曖昧地衝著素白單衣的少年掃了眼,方才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懷中之人的雙頰道,“這名字取的倒也貼切,敢跟我搶人的你還真算的上是第一個……”
話音落,屋內的氣氛便顯得一觸即發,紅衫男子看似悠哉,眸中的冷意卻更盛,而言二少則是考慮著動手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這時,一聲輕囈從紅衫男子的懷中傳出,兩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言擎?”白袍少年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問道。
聽的這一聲喊,兩人的反應自是不同,紅衫男子唰地一下沉了麵色,而言二少則是半扶著額際感慨,這人質可真沒一點自覺性。
“曲小貓,你的眼睛長頭頂上去了不成?”不滿被忽視的紅衫男子陰測測地傾身上前問道。
聞聲,曲項歌立刻瞠大了雙目,轉過頭一臉不敢置信地表情道,“師兄!”
言二少微微一怔,暗罵了小槿一句大驚小怪,隨即鬆了口氣似的對著兩人道,“既然兩位是同門師兄弟,那我也就不便多擾了。項歌,我在大堂處等你。”
說著,她便極為自覺地抬腳走出去,這兩人的姿勢怎麼看都覺得別扭,師兄弟重逢什麼的場麵還是少沾惹為妙。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正當言二少很是貼心地準備為兩人闔上屋門之時,曲項歌終是啟唇喊道。
看著懷中之人手忙腳亂的想要逃離開的動作,也不多加阻攔,隻理了理衣襟緩緩道了句,“曲小貓,你還是莫要跑的好,我的耐性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曲項歌腳下的步子一頓,扭頭哭喪著臉結結巴巴地道,“師兄,我沒有跑,隻是想,想要陪言擎出去……”眼珠溜了圈,他很不厚道地決定拖著言擎一起下水。
而這廂言二少則是立馬接收到兩柄寒氣四溢的眼刀,他咽了口唾沫,訕笑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們師兄弟情誼深厚,就好好聊聊吧,我這個閑雜人等自是無需理會的。”
“言兄一道留下來吧,看來我這小師弟是離不開你了。”紅衫男子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直接拍板道。
最難消受美人恩……隻可惜這美人還是帶了刺的……言二少臣服在某人強大的氣場下,隻得老老實實地闔上身後的屋門,端坐在圓桌之前。
掌心局促地在杯麵上摩挲了幾下,看了眼素白單衣少年擠眉弄眼的提示,曲項歌終是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師兄此番前來是?”
紅衫男子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師弟真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招呼也不打的就跑下了山,現下還用這麼生疏地口吻……”
“我下山之前可是有跟師傅報備的!”不待他說完,曲項歌便立刻接話道,一臉嚴肅地隻差沒有舉手對天發誓。
言二少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倒是難得見到那個傲嬌的曲府公子還會有這麼一麵,比起她平日裏的調戲和逗弄,真可說的上是小巫見大巫了。
紅衫男子明顯不打算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支起一臂懶懶地道,“看來,這位言兄將我家師弟照顧的很好,多謝了。”其間,刻意地在我家兩字之上加重了音調,意味不言而明。
看戲中的二少被噎了下,幹笑兩聲說道,“這位……”
“弘曳,我師兄的名字。”曲項歌眨了眨眼飛快地接了句。
指尖在桌麵之上輕叩了兩下,弘曳拉長了調子道,“還以為小貓早已忘了師兄我的名諱,這一趟倒是沒白來。”
曲項歌扯了扯嘴角,“怎麼會呢,不過師兄,那個小貓是不是……”說完,他衝著言擎狠狠地瞪了眼,顯然已是猜到了罪魁禍首。
見狀,言二少默默地扭過了臉,擺明了是打算賴掉,不摻和進那一對師兄弟之間,隨即對著紅衫男子頜首道,“弘曳兄言重了,不過是順道結伴而行,算不上照顧二字的。”
弘曳對這個答案的滿意程度直接呈現在了麵部表情之上,紅衫隨著手臂的動作順勢滑落,挑眉道,“言兄客氣了,道一聲謝還是要的。”
“……”
兩人客套了半天,你來我往的言兄弘曳兄就是不見主題,曲項歌自是看不下去了,他本就坐如針氈,隻得弱弱地出聲打斷道,“師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問題?”弘曳偏了偏頭,方才恍然大悟般地繼續道,“我跟言兄一見如故,師弟不提的話倒真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