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夜皺起眉來：“聾婆婆，我們兩個的事，你怎麼幫我？難道你要去天界把她請回來不成？她也不能回來啊！”
“你一直很聰明的，怎麼現在糊塗了？”聾婆婆眼裏還閃爍著那種奇異的光芒，“她不來，你不會去找她？早也行，晚也行，你應該去找她才對。她比你更脫不開身！至於我說幫你，其實也不是幫你，隻是幫你們兩個在一起，完成前鳳王的心願。你不要會錯意！”
嘯夜無語了。既然人家不是要幫自己，那自己為什麼還要厚顏無恥地說謝謝呢？
“你打算怎麼幫？”
“你早晚要把你的軍隊帶到天界幫助她，”聾婆婆說道，“到那時候，我幫你把天魔兩界之間的結界打開！”
聾婆婆說得雲淡風輕，但聽在嘯夜耳中卻是心驚肉跳。他臉色一變，道：“將天魔兩界之間的結界打開？談何容易！你——行嗎？”
聾婆婆；聲音冷了下來：“你看不起我？”
嘯夜忙搖頭道：“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怕您受傷。那結界是天界頂級結界師所結，就算您能打開，也會消耗很多靈力，會傷及您生命的。這件事——”
“不用你幹涉！”老婆婆婆生氣了，“本來就隻是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準備，誰讓你管了？我又不是為了你！”
嘯夜再次語結。這是讓自己沒有愧疚感還是真的沒把這事算到自己頭上？
“那，這個——”他發現麵前這個古怪的老婆婆認真起來還真是讓人難以和她交談下去。
“沒有什麼好說的，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出現！”
“那現在時候到了？”青影聽他說完，也覺無語，眨眨眼睛問道。
嘯夜長歎一聲：“唉！就怕這件事情我徹底說了不算啊！”
青影也歎了口氣，道：“好，那就暫時不算這件事，我們就按照二十五萬的兵力來算，以少勝多也並非沒有可能。”
嘯夜點頭道：“以少勝多的例子很多，取勝的經驗無非就是天時、地利、人和。這三者裏，天時地利還在其次，人和是最重要。我之所以失敗，一方麵是因為陷入別人的圈套中難以脫身，另一方麵就是這個圈套套得我失去了人和。孤軍作戰，連好朋友都要與我為敵，我不失敗才怪。所以這一次，你要主動出擊，一來可以從他們的圈套中跳出來，二來可以為自己爭取人和。”
青影望著他道：“我覺得我現在的情況比你當時要好得多。雖然一開始是落入別人圈套，但現在還算是主動，清除了族內的異己，掌握了所有的軍權，也製定了大致的作戰方略。在人和上，內部團結一心，至於外部，在你的努力下，也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這樣的開局，至少不會讓我有太大壓力。隻是我自己——”
嘯夜見她麵露難色，知道她是為自己的靈力擔心。她現在的情況雖然對付一般的對手沒有問題，但若在戰場上一決高下時，的確不容樂觀。
“且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除了這樣的安慰，嘯夜實在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言辭。他不是不想說“我會保護你”，但話到口邊，他又覺得在這大戰前夕說這種話實在蒼白虛弱。他們現在是二而一，但誰不知道在戰場上，也有可能會一而二，每個人都獨擋一麵？若真到那個時刻，他連自己都有可能顧不過來，又怎麼有能力去照顧她？
青影深深望了他一眼，輕輕說道：“謝謝。你這句話比什麼都讓我心安。”
嘯夜嘴唇微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對青影說道：“戰場比什麼都殘酷，我實在無法做什麼保證——”
青影獨自走出房間，來到花園。剛剛那一番談話讓她心裏沉重無比。雖然麵對嘯夜的時候她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裏卻莫名地失落。
誠實和欺騙就像一枚錢幣的兩麵，相互依存著誰也離不開誰。而扔錢幣的人，雖然每每希望扔到的是正麵，可有時候正麵真的來了，他又希望那其實是反麵。
青影就是這樣。她不希望被嘯夜欺騙，但嘯夜說實話的時候，她又寧可希望他隻是在用空洞的承諾來安慰自己。
“會怎麼樣呢？——”她輕聲自言自語，順手推開一道小門。
那是通往王城之外的門，她小時候經常走，喜歡從這兒出去偷偷溜達著玩。長大以後就不大使用了。而今天，鬼使神差地，她又走到這兒來了。
“既然來了，就出去看看吧！”她想。她不是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樣子，隻是想再回味一下過去的時光。
可是，她剛一出門，就聽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叫道：“鳳王，我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