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天立在丹墀上,正望著殿門想什麼事情。空明殿裏除了他之外,就隻有武威了。
一見被抬進來的揚羽,嘯天走下了台階。他走到揚羽身邊,蹲身在他鼻孔下試了試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最後親自將手搭上他的脈。
他開始麵色如常,後來便變得凝重,再後來,眉宇間顯出了怒意。
“戰神,你來探查一下他的靈氣如何?”
武威領命走上前,雙手放在揚羽仙門穴上,用自己的靈力詳細地探查他的情況。片刻,他也皺起眉來,道:“靈君,他看起來病得很重,但靈力並未受損。”
“既然如此,為什麼一直都治不好呢?天人之病,隻要靈力沒有受損,就不會有大礙!”
“這——”武威不知該怎麼回答了。因為他也很奇怪。
嘯天忽然望向紫陌,問道:“你是他的什麼人?”
紫陌見禮,規規矩矩回答道:“婢子是揚羽之妹,鷹族聖女紫陌。因為王兄身體不適,所以跟著一起來了。還請萬羽靈君恕婢子擅專之罪。”
嘯天望了這個水墨一樣天然素雅的女子一陣,忽然冷聲道:“你可知罪?”
紫陌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大膽地望著嘯天,道:“婢子不知。”
“哼!”嘯天冷哼一聲道:“你給你哥哥吃了什麼藥?”
“隻是治病之藥,隻是沒有效果。”
嘯天走到她麵前將她下頦一捏,抬起她的臉,道:“既然我這樣問了,就說明我很清楚你做的事情。你敢說你哥哥的病不是因為你給他吃了什麼東西?”
紫陌眸光一閃,堅決地說道:“沒有!婢子沒有給王兄吃過任何不該吃的東西!”
嘯天道:“還有一些不能混在一起吃的,你若給他吃了呢?”
紫陌道:“那就請靈君讓醫官查一查,我給他吃了什麼?”
嘯天冷笑,道:“你要不要殺了你王兄,我管不著。不過,你倒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他病得如此厲害,但靈氣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害?”
紫陌道:“原來靈君是因為這個才懷疑婢子。這很好解釋。因為婢子給他服了我們鷹族的獨門丹藥——護靈丹。所以我王兄才沒有傷到靈氣太深。不信,您可以再讓戰神殿下探查一下,看他是不是靈氣有不易察覺的傷害?”
嘯天沉吟片刻,終究沒有讓武威再去探查。他已經明白,麵前這個女子已經想到了這件事情所有可能出現的狀況,做好了能做的所有準備,就算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處。但是他還不想就這樣放過這合夥欺騙他的兄妹兩人,於是說道:“不必了。你既然解釋了我的疑問,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不過,我想你們鷹族到底醫術有限,不如就住在我這兒,讓我的醫官給鷹王診治,你看如何?”
紫陌微微一愣,隨即便道:“靈君厚愛,婢子感懷至深。隻是鷹族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而我現在正代替王兄理國。所以若是留下,恐怕很是不便。因此婢子請求靈君,讓我兄妹回鷹族。”
嘯天目光一轉,道:“既然鷹族離不開聖女,那聖女就自己回去好了。鷹王乃是我翼族難得的將帥之才,若就此隕落實在可惜,所以本君要一定要留他在此治病。”說完,他定定地瞅著紫陌,目光中的決絕不容反抗。
紫陌一直碰著揚羽的一根手指輕輕一顫。她的目光也霍地一跳。沉吟片刻,她答道:“既然如此,那婢子就不拂靈君美意,將哥哥留下吧。隻是自從哥哥生病之後,一直是婢子親自照料,這樣留下實在不放心。可否容婢子再照料王兄幾天,也和以後將照料他的人交接一下?”
嘯天點點頭道:“倒也是人之常情,就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後,你走,鷹王留下。”
館驛中,揚羽住的房間裏,燈火一直亮到深夜。屋子裏,是紫陌和揚羽;屋子外,是嘯天派來的人守衛著。
說是守衛,其實是監視。不管是送飯送水,還是安排盥洗,這些人都守在門口,一步也不離開。不僅如此,送來的食水藥餌還有人專門試嚐,生怕出現什麼特殊情況。
紫陌坐在揚羽躺的床帳裏,望著他炯炯的目光,輕聲問道:“哥哥,你後悔嗎?”
揚羽也一樣輕聲答道:“不後悔。從那天嘯夜到鷹王宮中我對他倆的態度上,難道你還沒看出來?”
紫陌道:“我真的忽略了。如果按照你之前的做法,一定會將他倆綁起來送到靈君手中。可是你沒有那麼做。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