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天和青影在對峙。這不僅是語言上的,同時也是精神上的。
嘯天握在扶手上的手用力越來越大,骨節個個迸起,顏色變得蒼白。
青影身子站得筆直,身子一動也不動,就像空明殿上的一杆標槍。
“你說什麼?”嘯天臉色陰沉,好像暴雨前的天空。
“臣王說,任何人都不能代表臣王,弘武也不行!”青影聲音平靜而堅決,毫不讓步。
“這個行不行?”嘯天手向後一伸,內侍長變遞過去一個朱紅的托盤。托盤上是一張折著的淡紅色紙。
青影目光一緊。
那是鳳族發布詔令時候專門使用是紙張,除了王族之外,沒有人能拿到。
嘯天一邊盯著青影,一邊將那紙展開。他此刻的目光好像一柄尖刀,想要刺穿青影的心髒,而目光深處則是一抹被隱藏的得意和期待。
他展開紙念起來。紙上隻有四個字:“除掉停雲!”
他讀完,定定地望著青影。
“你怎麼說?”他將紙丟向青影,問道。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枚釘子。
青影撿起那張紙,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後打開。
看見那四個字的時候,她眉頭皺了起來。
竟然是她的字跡!
她不是書法大家,沒有人會臨摹她的字。但這四個字,卻將她的字模仿得惟妙惟肖。
“這是別人模仿的!”她看完後合上紙卷,盡量保持語氣的平靜。
“不想認罪的,總會有這樣的說辭!”嘯天冷笑一聲,“你憑什麼說這是模仿的?是不是不想認罪呢?”
青影一笑,道:“靈君,就算這事是我做的,我也不過是殺了一個不夠忠心色臣子罷了。他做的事情就是死上三次十次,我也不覺他冤枉。您卻一直糾纏這件事不放,難道也有什麼特殊原因不成?”
沒有人出聲。即使大家都為青影大膽的話感到震驚,又都不由自主為她捏一把汗的時候,也照樣沒有人出一聲。因為沒有人想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甚至羽姬也不出聲。
雖然她完全另懷一番心態思。
“你好大膽啊!”嘯天整張臉幾乎都皺了起來,那是他發飆之前的標誌。
“這是在想我挑釁嗎,還是意指我別有用心,一定要將你鳳族滅之到底呢?”
他自己已經將話說得如此露骨,青影反而倒不好說什麼了。
“臣王不敢,臣王隻是擔心舊事重演,擔心您被別有用心者利用了。”她現在隻能這樣說。
“那你說我就是這樣的昏君?”他獰笑一聲。
青影咬了咬嘴唇。嘯天看起來就是在找自己的茬,甚至連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說上了。她覺得好笑,卻又笑不出來。
“臣王當然不會認為您是辨人不明,容易受人蒙蔽但我國君。隻是有些人心地奸詐,完全可以事先偽造得天衣無縫,然後借您的手來殺我。”
“那好!你既然這麼說,恐怕也是有證據的了。那你說,那個想將你置於死地的人是誰?”
“這——臣王不好妄加猜測。”
“你不好猜測,卻說出這樣推卸責任的話。本君手中有你指使他人的證據,你卻說是假的!如果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話,那就讓你見見好了!——來人,將凶手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