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難過美人關,縱使曾經的愛人已經移情別戀,在武威的意識深處,對青影還是有著一絲牽絆的。他可以不為女人做出什麼沒有理智的事情,但他做不到不為她擔心,不為她考慮。
也正是因為他為青影考慮,所以他才忍受下對嘯夜的厭惡和對夜摩國的痛恨,暗暗希望嘯夜能夠脫身前來,夜摩國還保留給青影提供武力後盾的能力。
武威比誰都清楚現在的鳳族到了一個怎樣的狀況。
原先的鳳族,強大繁榮,無論是財力還是軍力,在翼族都首屈一指。像鷹族鷸族等族,都要排在鳳族之下。即使戰神自己這一支,也要稍遜一籌。但是僅僅在青影失蹤兩年多之後,鳳族便被慢慢擠入夾縫,隨後削減財權兵力。到現在,這個曾經輝煌的元族,實力已降至原先的一半都不到。靠這樣的力量,怎麼能和萬羽靈君相對抗?
武威還是不希望看見鳳族滅亡的。因為那裏也是他擁有美好回憶的地方。那裏曾有過他的單純,他的青澀,他的甜蜜,他怎麼忍心看到那個地方變成一片廢墟?
他更希望青影能活著,最好是在他身邊。變個名字,或著深居簡出,像她曾在嘯夜身邊做過的那樣——即使鳳族滅亡,隻要她能活著,他也會心滿意足。
但是所有的希望都要有一個前提:鳳族能和天軍抗衡。而這個賭注,戰神卻不能押在自己身上,他隻能押在嘯夜身上。
好無奈啊!真不甘心啊!
但是,這是最現實的選擇。
武威想著,先是眉頭緊鎖,隨後又苦笑起來。
“原來這就是她選擇嘯夜的原因——”他低聲自語,卻不防門被推開了。
暮青走進來。他換了一身衣服,已沒有白天在龍華會上沾的酒氣。他一進門,眉頭便微微一皺,道:“戰神殿下不會散了龍華會連家也沒回吧?這麼大的酒氣。”
武威沉著臉道:“我是沒回去。一個武人,既沒有鴉王那麼在意自己的裝束,也沒有鴉王那種閑心雅興。我這裏的事太多呢!”
暮青不高興了,但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哦,倒也是。靈君說天界不容易太平,你那邊事情當然就多了。不過,還就是這句話的意思我不清楚,不知你會不會直言相告?”
武威表情微微一僵,冷聲問道:“當初靈君讓你管政務,我管軍情的時候,你是怎麼和我達成協定的?我們是不是說好除了需要合作的事務外,不可以過問對方的管轄的事情?鴉王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暮青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我當然沒忘。可是作為一個主政者,難道不該問問‘天界不太平’這句話的意思嗎?我怎麼會知道這裏有沒有涉及到我所管理的事情!戰神大人,我隻是來和你商討問題的,不是來向你奪權的!”
武威向他走過去,冷不防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微微提離了地麵。他聲音陰冷,慢慢說道:“你自然不想奪權,你想的是該怎麼去害人——在鍋底下抽走柴火,在雪裏潑上冰水,在轉過身去的時候捅上一刀子!我對那句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就算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會向你說半個字!”
“你不怕——我告訴靈君?”暮青狼狽至極,但就在這時候還慶幸屋子裏沒有第三個人。“是靈君讓我來問你——”
武威冷笑一聲,將他人在地上,道:“我知道是你在龍華會上問了靈君了。你平時挺聰明的啊,怎麼今天連這個話都聽不明白?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不要有恃無恐!”
暮青看著武威帶著一臉嘲笑轉過身去,忽然明白了萬羽靈君的意思。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和武威的關係很不好,怎麼會讓自己問武威這樣的問題?他是算準了武威不會告訴自己實情,才會這樣對自己說的!
想到這兒,暮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嘴角都有點抽搐了。他還沒想著責怪萬羽靈君,他先狠狠地在心裏將自己罵了一通。人家武威沒有換衣服,隻是弄得滿屋子酒味;自己是將身上弄幹淨了,可腦子裏還滿是酒漿,竟連這話的意思都沒聽明白。
“我——”他在喉嚨裏含糊地出了一聲,臉上一陣通紅,轉身憤然摔門出去。
屋外有些寒冷,暮青的腦子慢慢冷靜下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萬羽靈君依然對自己不滿!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他可是給他進獻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啊!雖然這女人是有所謀求的,但這和萬羽靈君不是一拍即合嗎?為什麼他還是對自己不滿呢?
“看來,又該去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