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也淡淡答道:“哦,是嗎?那就好。既然姐姐要走了,我也不強留了。好好休息,注意養養心神,別太操心過了!”
流朱狠狠剜了她一眼,踏出掇月樓門。她心中暗自發狠,低聲咒罵道:“賤婦!你越不想我動心思整死你們兩個,我越要動!”忽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麼,詭笑了一聲,自語道:“哼,很好,一箭雙雕!”
原來,流朱真的是來探查人有沒有死的。不過她探查的不是別人,而是青影。
她在定坤宮安插的幾個臥底真不是蓋的,雖然延淩將她們安置到離青影遠遠的職務上幹活,平時也對她們很冷淡,但她們還是想辦法弄到了一些消息。比如說今晚上青影要擺酒和嘯夜對飲的事,就是耀雪想辦法打聽到的。
她們沒有時間稟告流朱,臨時決定用提前帶來的毒藥渙冰散,毒死青影。耀雪一邊讓上次去通風報信的宮女媚人再去墨靈宮稟報,一邊積極準備。她不露聲色地吧嘯夜在掇月樓的事情透露給無極,而無極正在為自己的主子玩失蹤著急和奇怪。得知這個消息後,他又在耀雪的指引下叫走了正在準備酒的延淩。
就在耀雪即將放毒藥進酒中的時候,媚人也回來了,告訴耀雪大可放心去做。耀雪卻將帶來的那一點點毒藥抹在了為青影準備的那隻琥珀鍾上。
她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因為這樣一來,剩餘的酒中都檢查不出任何毒藥。可天意弄人,在擺酒的時候,延淩擺錯了杯子,而喝酒的兩個人竟隻注意聊天,誰也沒有關心杯子拿錯了。
結果,嘯夜成了受害者。
不過這個結果倒給了流朱一個很好的借口,她正可以一箭雙雕,除掉嘯夜,也同時除掉青影。
青影剛回房間想商量怎樣找到千涼,看能不能從他那裏知道些有用的東西,樓下忽然呼呼啦啦傳來一陣腳步聲。
離珠走到樓梯邊,向下望去。隻見一小隊披甲的武士,各執兵刃,氣勢洶洶來到樓下。
離珠喝道:“你們是誰,膽敢闖入定坤宮,想冒犯王妃娘娘還是想造反?”
為首的一個綠袍將軍冷聲答道:“是我們謀反還是王妃謀反?她下毒毒死了梟王,我們奉太師之命前來捉拿!”
青影先前留在屋內,想看看這是什麼情形,聽見一個男子惡聲揚言來捉拿自己,不由心中一緊,當下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定是流朱耍的陰謀!隻是自己沒想到,她竟然動作會如此之快!
她不緊不慢走出屋子,屋門半掩。她也冷聲開口,聲音不怒自威,一派原先在鳳王城大殿上的威嚴。
“大膽狂徒!這裏是本宮與王尊的寢宮,你膽敢帶著許多披甲之人,手執兵刃,難道是想殺了本宮再殺王尊?好大膽子!何況,你說本宮毒死了王尊,有何證據?若拿不出證據,你就是誣蔑本宮,大逆不道!”
見她神色鎮定,言語確鑿,更加上那直視的眸光和威嚴的眼神,那將軍不由心裏發毛,暗想自己是不是真接到了假命令。如果萬一情況和太師奇鑾說的不一樣,自己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處,他將手一揮,示意跟來的人都將武器放下,自己也恭恭敬敬跪了下來,道:“小人良允,奉太師之命來定坤宮,捉拿謀害王尊的凶徒。若是對王妃有所冒犯,還請海涵。”
“海涵?”青影大怒,雙眉豎起,“好個狂妄之徒!夤夜闖宮,帶兵刃威脅王尊和本宮的安全,你還敢說海涵?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是市井幫會可以隨意踢館嗎?我剛才明明聽見你說是來捉拿本宮的,怎麼現在又說是捉拿狂徒?我定坤宮難道是窩藏匪徒的地方?來人!將這群來路不明的匪徒抓起來!”
“哈哈哈哈!”一陣狂意十足的邪笑傳了進來,赫然正是流朱的聲音。
青影眯起了眼睛。她早就猜到是這個女人搞得鬼。什麼奉奇鑾之命,奇鑾遠在皇宮之外的太師府,怎麼可能上樓的功夫就派兵跑到這裏來抓人,何況,他也管不著這事。
“靈妃娘娘,你怎麼又回來了?”青影冷冷昂聲喝問,仰臉睥睨樓門前站著的流朱。
樓中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兩個女人的氣場互相衝突對撞的影子,幾乎可以用眼看到。樓中人無論男女,無論站跪,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沒有一個人敢出一聲,甚至沒有一個人敢大口呼吸一次——雖然都覺得馬上就要被這種氣場給憋死了。
流朱美女蛇一樣的頭向上微揚,丹鳳眼間露出一股狠煞的光芒,道:“當然要回來!不回來,怎麼見得到王尊呢?你口口聲聲說王尊安然無恙,那為什麼他不出來?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他還不想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