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夜不免心慌起來:“昏迷?什麼時候開始的?多久了?”說著,便急匆匆走進內室。
青影已經被離珠放到了榻上。她渾身癱軟,雙目緊閉,雙唇也緊緊閉著,看上去沒有一絲生氣。一頭青絲被窩好放在枕上,濃密的黑色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白得一絲血色都沒有。
嘯夜快步走過去,在榻邊蹲下身來,握住她的手。
離珠在一邊說道:“屬下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昏過去的。開始,我隻聽見屋子裏傳來她哭泣的聲音,我走進來想安慰她,沒想到進來後才發現,王妃已經倒在地上,昏迷過去。我用了一些方法喚醒她,可是不管什麼辦法都沒用。”
嘯夜不由暗自喟歎一聲:“唉!不是不想見到她,不想管她了嗎?怎麼看見她這樣子,又擔起心來了?”
他撫摸著青影的額頭,溫溫涼涼,不像生病的樣子。用手試試呼吸,也平穩正常。他又摸摸她的脈搏,雖然有點弱,卻還穩定均勻,就像睡著的人一樣。
他試著呼喚她:“青影,青影?”可她卻沒有醒,甚至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他又將手扣在她眉心中間那個叫“天眼”的地方,運功喚醒她。可無論他怎樣使用功法,她依然不醒。
“去叫聾婆婆。”嘯夜沉吟了一陣說道。
一陣腳步聲傳進來。人沒進門,聲音先在屋外響起來:“王君,王妃她怎麼了?”
是流朱的聲音。
嘯夜一回頭,看見她扶著門站在門口,好奇地向裏張望。
“沒有向您通報,我就私自到您的寢宮了,還請王君恕我無禮。”流朱今天顯得很有禮數,這讓嘯夜微微一怔。
嘯夜站起身,指著一張椅子道:“你坐吧。沒什麼,我們畢竟也是夫妻。碧兒不知怎麼,忽然昏過去了,我正著急,打算讓離珠去叫聾婆婆。”
流朱臉色一變,忙走到榻前,俯身探視。青影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安詳而平靜,呼吸得又沉又均勻。
“碧兒,碧兒?”流朱輕聲呼喚,可躺著的人,卻沒有一點反應。
“這,這是怎麼回事?”流朱著起急來,盯著嘯夜問道,“之前發生什麼事了?”
嘯夜本就不希望她來,怕她來了事情會變得麻煩,現在見她果然要問前情,便生氣地斥責她道:“你問這些有用嗎?難道我不著急?你若沒有好辦法讓她醒過來,就離開這兒,省得添亂!”
流朱被他的話噎得窩火,便頂撞道:“我是她姐姐,難道都不能問一問?昨夜她才被冊封為王妃,今天就變成這樣子,難道這裏麵沒有蹊蹺嗎?難道我不可以問一問嗎?”
嘯夜見她當真要吵架,揮揮手道:“你果然隻會添亂。走,快離開這兒,這裏不需要你!”
“你!......”流朱氣結,但見嘯夜真的生氣了,卻也沒有任何辦法,隻好恨恨地說道:“好,我不和你吵,我隻在這裏看著總可以吧?你不是要讓離珠請聾婆婆嗎?那就快去!”
“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指手畫腳了!”嘯夜發怒了,“離開這裏,有什麼情況我會讓人告訴你;再不走,你就要自討苦吃了!”他斬釘截鐵地下了逐客令。
流朱再也沒理由在這裏呆下去了。她隻好回身向外走,剛出門口,她的手又回過頭道:“你不能讓碧兒有一點兒差池,否則,我也不會善罷幹休!”說完,才真正走出門去。
離珠這才去找聾婆婆。
嘯夜在榻邊等候,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終於,他聽到聾婆婆伴著拐杖聲的腳步聲了:“篤!篤!篤!......”
“聾婆婆!”嘯夜一聽見這聲音,就忙迎了出去,將聾婆婆請進來。
“我老婆子聽不見,有事寫到紙上吧!”聾婆婆指指自己的耳朵,大聲說道。
這確實是件奇怪的事,在風梨院裏,她什麼都聽得到,甚至樹葉翻滾的沙沙聲,她也聽得一清二楚;可一到外麵,她就什麼也聽不見了,不管誰和她說話,她都會指指耳朵,搖搖頭。
嘯夜卻沒功夫寫下要說的話。他拉過聾婆婆,走到榻旁,指指昏迷中的青影。
這回,聾婆婆自己說話了:“你是讓我看看王妃怎麼了?”
嘯夜點點頭。
聾婆婆在榻旁坐下來,摸了摸青影的脈。片刻,她低聲說道:“好怪,好怪!這靈脈亦陰亦陽,陰勝於陽,看起來像是垂死脈。可是偏又跳得平穩極了,真是難解!”
她再次將手搭在青影手腕上,一邊感覺著靈脈的波動,一邊看著她頭頂的氣,忽然失色道:“不好,這是離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