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滄溟龍佩(1 / 2)

嘯夜覺得流朱這氣生得奇怪,對青影道:“她怎麼聽見這個消息不高興?這不也是她一直的心願嗎?”

青影猛然想起流碧被監禁一事,當下臉一拉,甩開他的手,走回到座位坐下,扭著頭看架子上掛的一對金羽鸚哥梳理羽毛,對嘯夜的話反倒不理不睬。嘯夜站在原地,隻覺摸不到頭腦,心下好不焦躁,於是屏退所有閑雜人等,走到青影身邊也坐下來,正色問她道:“你又怎麼了,對我這樣不理不睬的!”

青影先頭沒說話,後來見他一直沉著臉,大有自己不開口他就不罷休的意思,於是質問他道:“流碧那麼愛你,為什麼你那麼狠心,把她監禁起來?”

“原來是為這事兒!”嘯夜稍稍鬆了口氣,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為了能讓你出來。我又不會一直監禁她,你生什麼氣!”

其實青影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嘯夜心裏並不好受。他畢竟在代人受過。更重要的是,他又想起流碧臨死前望著他的眼神,是那樣留戀,那樣心有不甘。他嘴上說著“不會一直監禁她”,心裏卻有個聲音在重重地告訴自己:“她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了!”

可是青影卻打定主意讓他更難受:“是嗎?你是拿我當借口吧!你壓根就沒在乎過她,對吧?真是無情無義——”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虛情假意!”

嘯夜果真氣結:“你——”他真想說“武威要殺你,可卻錯殺了流碧,和我有什麼關係”,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因為他不想讓青影感到更難過,更傷心。

他隻有把話咽下去,繼續背武威的黑鍋。

一時間,屋子裏寂靜得要命,除了兩隻金羽鸚哥婉轉歌唱外,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兩人枯坐了一會兒,嘯夜終於站起身來,對青影說道:“你怎麼看我,我不會放在心上。現在重要的是你還安全地活著,有些事你現在不明白,但不會不明白太久。”他沉默了片刻,輕歎一聲告辭道:“我先走了,兩天後舉行大婚儀式。這兩天我就不過來了。你——小心些,好好照顧自己。”

嘯夜頭也不回地走了,青影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才那種氛圍,別說是嘯夜,連她自己都覺得壓抑得不行。她本不是個喜歡把人趕盡殺絕的人,剛才她雖然一直故意沒去看嘯夜,但她能覺出來,他臉色一定很難看。她回想自己說的話,覺得是有點說過頭了。“無情無義”是指著流碧那件事說的,“虛情假意”則是指著自己說的。可是他對自己真的就是“虛情假意”嗎?怎麼看都不像。若真是那樣,那為什麼他會拚了命也要用破天石喚出至陽之氣,為自己療傷呢?為什麼又要讓武威拿著自己的麵具回去,造成自己已死的假象,來保全自己、武威還有鳳族呢?

青影站起身走到金羽鸚哥架子前,逗兩隻小鳥玩,以消解自己的煩惱。可嘯夜最後的話又浮現在她腦海裏:“有些事你現在不明白,但不會不明白太久。”這又是指什麼事呢?她輕輕搖搖頭,想起母親的話:“你涉世不深,少通事故,怎麼知道有些事有些人,不像你想的那樣啊!”

“哦!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她覺得自從來到魔界,就有很多事情撲朔迷離,不像在鳳族時那樣明了。她想盡自己所能弄清楚,卻怎麼也無法一下子猜透。想來想去,她除了頭開始微微作痛以外,並沒有別的什麼收獲,隻好自我安慰,不再去想。

可就在這時,一隻鸚哥突然嗛了她一口。“哎喲!”她手往回一縮,敏感地瞧了鸚哥一眼。她是鳳王,是百禽之長,按理說所有的禽類看見她都很和悅親近才是。怎麼這隻鸚哥會嗛她?也正是現在,她才注意到這一對小鳥,竟然不是魔界的禽種,而是天界才有的神鳥。

“這裏怎麼會有這種鳥?”青影好生奇怪,伸手去抓。沒想到,這兩隻鸚哥沒有係鏈子,見她伸手過來,竟一隻東一隻西飛出窗外,隻剩兩片金羽悠悠蕩蕩飄落在她腳邊。

青影瞬間想到了什麼,她一皺眉,叫離珠道:“離珠,跟著這兩隻鳥,不要讓它們飛出這院子!”

她自己也快步走出房門,站在石磯上,一邊看離珠追鳥,一邊想道:“這兩隻天界靈鳥,該是流碧養熟了的,隻認流碧不認別人。它們這樣,應該認出自己不是主人了。決不能讓它們飛出這座院子,否則不知會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

隻見那對金羽鸚哥一會兒在花間低低掠過,一會兒又翻飛到綠樹中間,一刻都不肯停在什麼地方。如果不是想到它們可能惹禍,青影還真想欣賞這對小鳥自由自在的樣子。可追它們的離珠就沒那麼輕鬆了,她得隨著鸚哥一會兒躥上一會兒跳下,還要不停地輾轉騰挪,不一會兒動作就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