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夜皺起眉頭,道:“你就吃這麼一點兒,這怎麼行?都吃掉我再告訴你。”
青影一瞥他:“我就這麼大胃口,你總不能強塞。”
嘯夜眼珠一轉,露出一個壞壞的笑:“你不快些恢複體力,怎麼逃跑,怎麼向我報仇?”
“你——”青影愣了愣,轉而說道:“我的神力不是都被你廢了,我還怎麼逃跑?向你複仇更不可能!”
嘯夜道:“誰說我把你的神力廢了?隻是暫時消除而已。等你恢複了精力和體力,神力自然也恢複了。”
青影定定地望著他,似乎有些不信:“你說的是實話?”
“是。等你好了就知道了。”嘯夜認真地說。
“那……好吧,我就聽你的,試試看。”
見她一口口把靈珠子羹吃完,嘯夜才放了心。他放下碗匙,扶青影躺下,睇視著她道:“你的傷,我用聖泉水洗過,敷上了羅訶子膏,應該很快就能愈合。這個羹可以幫你快點恢複元氣,那樣,你就不能早點下床了。”
“你幫我……是你幫我清洗傷口並敷藥的?是嗎?”青影並沒有注意她的傷她的元氣什麼的,比較起來,她更在意她的身體是不是被嘯夜看到了。
嘯夜一下就聽出她話裏的意思,忙擺手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親自了。是女官幫你處理的。”
青影這才狐疑地望了他一眼,放下心似的籲了一口氣,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我母親的事了?”
嘯夜卻顯得不太自然,他轉臉望著窗外蔭蔭的樹色,道:“我是認識她。交往不多,但她給我留的印象很深。她沉靜,睿智,威而不猛,勇而不莽,再加上她的容貌,說她是天界第一王也不為過。”
“是嗎?……”青影露出無限向往又微微落寞的神情,“我是……我是沒法像她那樣了……”她咬咬下唇,又轉眸望著嘯夜,道:”你是什麼時候見到她的?”
嘯夜道:“朝會的時候,還有諸王集會的時候,還有……”
“你叛亂的時候!”青影插嘴道。
“那個時候嘛……”嘯夜想了想答道,”我不記得見過她。若是見到她,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青影的目光仿佛一把劍,向嘯夜臉上刺去般的一瞥:“什麼意思?若是見到她,你就不會反叛天界了,是嗎?”
嘯夜不再回答,隻是笑笑,道:“陳年舊事,不想提了。你休息吧。我還有事。明天來看你。”
青影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心裏忽然像被挖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她自己是躺在這裏養傷,可是天軍如何,戰神如何,天界又如何?她想起嘯夜對她說過的話:“別操心了,他們都死了!”她的心一下子縮得很緊,——他們真的都死了嗎?
她不知道的是,嘯夜說的大部分是對的,天軍戰士基本無一生還,但戰神還活著,他是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他發覺自己沒死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有朝一日,向梟王嘯夜報這個仇。
然後,他才想到去找青影。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找了又找,喊破了嗓子,卻始終沒有發現她的影子,也沒有聽見她的回應。
“她,她一定是死了……連屍骨都,蕩然無存……”戰神喘著粗氣,絕望地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後不遠處響起:“是……戰神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