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挺好的女子,偏被送上戰場。可憐連真麵目都不敢露出來,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到底是好還是壞?”
嘯夜想著這事,不由有一瞬間的分神。鳳王卻看見了這個機會,手訣一轉,驕鳳也一擰身子,用尾巴上的箭羽,刺中了巨梟的翅根處。巨梟一陣疼痛,翅膀也失去了力量,直墜了下來。
“孤夜梟!”嘯夜驚呼道,一展雙臂接住了它,將它收回自己的神魂之中。
“你傷了它,”他凝視鳳王片刻,慢慢說道,“你覺得自己很厲害了。”
“我沒這麼覺得,”鳳王也慢慢說道,有意模仿他的語氣,“不過既然是對手,是敵人,就要全力以赴,擊敗對方。”
嘯夜沉默片刻,忽然笑起來:“好,你說得不錯。不過還忘了一句。”
“哪一句?”
“殺死對手。這才盡善盡美。——好,你記住,今天我先放你一馬,再見麵,我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會!”說完,他就像剛來時那樣,又突然消失在鳳王眼前。
鴞鳥的鳴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就像回軍時的鳴金一樣,那些魔兵魔將聽了以後都漸漸消失在詭異的山林裏。而此時,真正的夜早已籠罩山林。
戰神尋到了還在愣神的鳳王,招呼她道:“喂,你在想什麼?剛才,你是不是和魔梟戰鬥了?”
鳳王答應了一聲:“哦,我沒想什麼。隻是覺得他出現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我剛才是和他打鬥來著,傷了他的守護魔鳥。”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孤夜梟,於是用“魔鳥”來稱。
“蒼虓也受傷了,但傷得不重,”戰神顯得疲憊極了,“夜摩國有這樣的戰將,實屬難得。難怪雕王一翬會全軍覆沒。和玄素還有宏晟戰鬥的那個魔將受了重傷,但玄素也死於他手。”
鳳王聽著戰神述說剛才的戰鬥,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她的心思還停留在方才那一戰上,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來應對這些事。
戰神覺察到她的異常,皺著眉問道:“怎麼,剛才那一戰,讓你很疲憊了?怎麼有種心神渙散的樣子?”
鳳王籲了一口氣,勉強回應道:“沒什麼,我聽著呢。我在想,還有十幾萬人,由翔天領著呢。他們怎麼樣?”
剛說到這兒,就聽一個沙啞變聲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叫起來:“元帥……元帥!元帥!”
鳳王和戰神猛一回頭,隻見一個已經見不出麵目的東西,連跑帶爬地向他們挪過來。
“誰?”戰神一挺手中的刀,向前一步問道。
“戰……戰神殿下,是…….是我!凝遠,凝……遠!”
“凝遠?!”戰神一下子將手中的刀扔在地上,跑上去把凝遠扶起來,攙到鳳王麵前。鳳王也緊走兩步,扶住凝遠,用手替他擦擦臉上的泥汙血汙,著急地問道:“你們遇上什麼事了,怎麼成了這樣?翔天呢?”
凝遠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鳳王,啞著嗓子說道:“我們,我們遇襲了,被樹藤圍住。夙砂帶兵,十幾萬人,幾乎無人生還哪!……”說著,他失聲痛哭。鳳王見他哭得傷心,撫慰道:“別傷心過度。這是魔梟陰謀,我們一定會報仇!你告訴我,翔天怎麼了?”
“翔天,翔天和夙砂苦戰,不知去向,生死不明!元帥,戰神!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哪!”
眼見麵前這個曾儀表堂堂的神鵠族大將慟哭欲絕,再看身邊四圍,全都是殘兵傷眾,鳳王心裏如刀割一般難受。凝遠問她和戰神該怎麼辦,她又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她望著黑夜籠罩的森林,心中湧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徹骨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