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沒有回答，她沉思起來。亦峰的話有些道理，她也有這樣的擔心。可眼下若要離間夜摩和滄浪兩國，不請他試試又沒有別的辦法。她看看空山，這位長老倒是麵色平靜。
“長老有什麼建議？”鳳王問。
“老朽的意思，是還得勞動殿下玉趾，親自去請他才好。這對他來說，是個殊榮，應當會有效的。”
空山的話倒暗合了鳳王的心思。她原本就想親自去看看這個神秘的混血隱士，而見麵的地點，不是在王城，而是在笙篁山。她太好奇那個故事了。
於是當下，她就決定下來：“好，就依長老建議。明天我親自去請！”
朝會散了。鳳王沒有在意那些文臣武將的議論，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單獨和四位長老詳談。
景耆宮裏安靜地有些壓抑。摘下麵具的鳳王看起來並不輕鬆，雖然她已經聽說軍隊集結完畢，軍備準備充分，隻待出兵之日。她習慣性地站在那顆碩大的玉球旁邊，撫摸著它光潔的表麵，注視著球麵上被拉長的自己的影子，緩緩說道：“我大概是見到魔梟了，而且還和他相處了很久。”
四位長老不禁同時驚愕：“什麼？見到了魔梟！那，王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吧？”
鳳王微微搖頭：“沒有。我——隻是懷疑遇見的是他，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我覺得很奇怪，他不僅幫了我幾次忙，還在明知我到夜摩城刺探消息的情況下，還是帶我去那裏的駐軍一探虛實。”
幾位長老更是覺得難以置信：“他還帶你去了駐軍之處？”
“如果他是魔梟，就沒有理由給任何人這樣的機會，即使他相信我說的謊話。但如果他不是，那麼他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何要出手相助，還有能力刺探魔梟的軍隊？”
片刻間，大殿裏寂靜無聲，仿佛連擺放的家具陳設也都陷入了無解的沉思中。沉默了一會兒，空山問道：“王和他一直和平相處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讓鳳王想起了在花海裏，嘯夜突如其來的那個吻。瞬間，一種奇特的感覺像一道電流般傳過她的全身，回國後一直纏繞在她身上的那種沉重與疲憊仿佛傾刻間離她而去，記憶中那片芬芳與神奇又忽地蘇醒過來。一片紅暈悄然爬上她的雙頰。
“哦——不是。我和他交手來著。是——一點小事，和刺探軍情沒有任何關係。”
鳳王說著，偷偷地長長呼出一口氣。關於那個吻的感覺，關於他拂在她臉上的氣息的感覺，仿若有了生命一樣，複活了過來，竟惹得她的心不得安寧。
“那，他的功夫如何？”空山問。
鳳王這才從夢境般的記憶裏回過神來，道：“我離開天界時，你們給我加了封印，限製了我的力量。而且我既沒穿鎧甲，也沒戴麵具，剩餘的力量也得不到加強。和他交手時，我是用盡全力的，我的劍劃破了他的衣服，劃傷了他的軟甲，但他卻隻是躲，並沒有還擊。”
說到這兒，鳳王停了下來。空山道：“這樣說來，他的功力如何，王是不清楚了？”
鳳王緩緩搖頭：“不。有一次他在我麵前使用掌心雷的。雖然很小，但能使用這個招數的，絕不是普通的武士。”
孤竹道：“不錯。雖然我們並不清楚魔界的情況，但根據天界翼族的慣例，雷與電一類的招數，是一族之王才有資格和能力使用的。即使魔族與我們有區別，我想也不至於普通魔怪就能使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