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是……"
可還沒等她說完,一直在花叢中靜靜伏著的火麟鳳忽然躁動起來,又是撲翅又是走動,就差一點叫出來了。好在它不是凡鳥,很有靈性,知道在這裏是不能出聲的,所以那焦躁的情緒看起來更是強烈。
“火麟鳳,安靜!”
鳳王幾步走近它,拍著它的頭讓它安靜下來。火麟鳳不那麼鬧了,可看上去還是很緊張。鳳王一麵撫摸著它的羽毛,一麵警惕地四周望著,目光忽然凝聚在一個點上。她盯了那裏片刻,忽然縱身跨上鳳背,一拍火麟鳳的頸子,騰空而起。
“嘯夜,今天我不和你糾纏了!若以後見到你,我還會找你算賬!”
這是她在離去前甩給嘯夜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讓嘯夜苦笑了一下,對著已經見不到人影的夜空自語道:“幫你的忙你記不得;占一點點便宜倒要記得那麼清楚。女人真是搞不懂啊!”
他將目光收回,瞬間又變了一副臉色。他輕輕碰了碰右肩上的劃痕,微微皺了皺眉。他原以為那一劍隻是碰到了護身軟甲,但觸摸之後才發現,軟甲的頭一層竟然被劃裂了。
他忽然對著空無一人的後麵沉聲發問:“你覺得怎麼樣?”
在花海深處忽然站起一個人來,也一樣沉聲答道:“她恐怕不能小覷。若她就是即將領兵的鳳王的話,王要慎重行事。”
嘯夜微微一笑:“誰問你這個?我是說,她是不是一隻很美的小鴿子?不過她隻是漂亮,還不懂溫柔。——至於她的本事——還沒到被我放在眼裏的那個水平。蒼虓,我們走吧。三天後把這裏打掃出來當戰場。”
他們很快離去了,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離他們比較遠的一棵樹上,一隻不屬於這裏的烏鴉悄無聲息地飛走了。
到天亮的時候,鳳王就接近鳳族邊界了。她在火麟鳳背上換下夜行衣,雙手合十召喚來鎧甲和麵具穿在身上,端端正正乘著坐騎進入鳳族的領地。
邊境的守衛看到自己的王,忙迎上前來跪下施禮參見。
“吾王辛苦!”
鳳王並不答話,隻做了個平身的手勢,然後停住火麟鳳,方才問道:“邊境可有緊急情況?”
守衛道:“賴吾王洪福,邊境十分平靜,沒有特殊事態!”
鳳王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不過開戰在即,要時時警惕魔族擾亂。”
看到守衛滿臉嚴肅地回答“是”,鳳王又微微點頭,同時又回頭向魔界的方向望了望,再次回想起夜裏所見那一片月下的花海。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可那片朦朧著月色銀輝的花境,卻已像個夢境般遙不可及,甚至有些不真實了。她在心底微微喟歎了一聲,催動火麟鳳向梭羅城飛去。
梭羅城看上去還和平時一樣寧靜祥和,但鳳王城裏已經一片緊張了。四位長老,兩位桐君,還有其他將軍、官員,此刻都聚集在朱華殿,低聲議論。
“王沒有臨朝已經半月了。該不會生病了吧?”一個執言官道。
“怎麼會?你別忘了天人無病!你難道生過病嗎?”站在他旁邊的大司職不以為然地嘲笑道。
那個執言官覺得臉上不好看,馬上反駁道:“哎,先王不是還有生病的時候嗎,難道當今之王就沒有?”
大司職眼睛一翻:“那是……”
可他還沒等說話,孤竹長老就重重咳了一聲:“嗯哼!我主未至,不得擅自議論!你二人既為本族官員,難道不懂得禮節規則嗎?”
二人聽見孤竹教訓,忙答應道:“是,是!我等失態,失態!不過,孤竹長老可知道我主究竟為何半月不曾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