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不顧嘯夜勸告,跑到一叢最大的刺蓬草邊,伸手就抓了一把。這一抓不要緊,她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大叫起來。嘯夜見狀大笑起來,一邊抓過她的手輕輕給她往外拔刺,一邊半含關愛地責備道:“你怎麼不想想,它名叫“刺蓬草'當然會很紮。你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往上抓,被紮到不是活該嗎?——看這兒,都紮破了。疼不疼?”
鳳王開始被他笑的好不氣惱,可當他抓過自己的手,往外拔刺的時候,心卻忽然柔軟了下來,不光方才那氣惱勁飛得煙消雲散,更覺一股甜甜的暖流填滿了胸間。她低聲微嗔道:“誰讓你剛才激我來著?”
嘯夜也輕聲回應道:“真是嬌小姐,心器高!就說那麼幾句就禁不得了?結果自己吃虧了吧?好了,好在你抓得少,刺紮得不多。應該是拔完了。走吧,找個背風的地方,準備過夜吧!”
鳳王這回不說什麼了,跟著他叫過自己的坐騎,走到一座沙山的山崖下。這個地方還恰好被另外兩座沙山夾著,正是個背風,又便於聚暖的好地方。等把坐騎安置好,鳳王開口問道:“既然刺蓬草不能生火,那怎麼取暖呢?”
嘯夜沒有回答,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在手心裏托著遞到她麵前,道:“你看這石頭,可以生火。”
鳳王接過那石頭,拿到麵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道:“這不就是普通的黃石頭嗎?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真能燒起來?”
嘯夜接過它,並沒做什麼解釋,而是從腰間拿出一個火折子點著,就像點燃紙片樹枝那樣,將它放在黃石頭上去引火。開始那石頭沒有反應,可慢慢地,它變得越來越亮,最後騰地冒出了一朵明黃的火焰。鳳王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愕然地說:“這——這真是太奇怪了!草不能燒,石頭卻能當柴!”
嘯夜微笑道:“這就是黃焰石,是魔界北方的特產。”說到這兒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帶了些沉重:“就因為這個,翼族就經常過來搶掠——你來了這麼久,連一個妖魔的影子都沒見到,不覺得奇怪嗎?”
鳳王從那朵明亮的小火焰上移開目光,望著他變得有些黯淡的麵容,道:“開始我沒注意。不過聽你這麼一說,倒真是——為什麼會沒有妖魔呢?”
嘯夜歎息道:“三百年前,戰神將這裏蕩平了!現在翼族所居住的天界北部是沒有威脅了,可是魔界北境卻幾乎沒有半絲生氣了!”他看看鳳王有些迷茫的神情,微微一笑,道:“嗨!我隻是個商人,管這些事做什麼?我們快找些黃焰石,天馬上就黑了!”
石頭找得不算慢,天剛剛擦黑,嘯夜就把火生起來了。明黃的火焰在入夜的涼風中一跳一跳的,好像一朵絢麗的花,開放在荒野上。鳳王盯著火焰看得入迷,臉上露出的憧憬的神色讓嘯夜不由又是微微一笑。
“喂!”嘯夜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喂?”
“啊,啊?”鳳王被他叫了兩遍,才回過神來,答應著,“我叫青影,青天的青,影子的影。”不知道為什麼,被這火光一照一暖,鳳王的戒備心小了許多,竟將自己的真名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