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你最近怎麼變了？”
“我變了嗎？”叫嫣然的姑娘很是吃驚，“我一直都是這樣啊，你不是也說，我一直都在讀書嗎？”她也強調了一直二字。
“嗯。變了。”男人說得非常肯定。
“哦，哪裏變了呢？”
男人有一點遲疑，不確定是不是要開口，“嗯……怎麼說呢……”終於，他下決心說出自己的看法，“嫣然，我覺得你變得非常消極頹廢。”
嫣然的表情更加吃驚。
男人一口氣說下去，“如果沒記錯，你已經快30歲了，可是你……”
“我27歲……”
“哦，是的，差不多，你已經快30歲了，可是你竟然還在學校裏讀書……”
“研究生要讀三年的！”
“你一開始就不該讀什麼研究生。你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嗎？我在努力拚搏，我希望掙更多的錢，我要成為一個有責任感的人。可是嫣然，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嗎？你不覺得你缺乏一點，額，責任感嗎？”
“我？缺乏責任感？”
“當然，太缺乏責任感了。嫣然，其實我都知道，你媽媽在電話裏和我說，你想考博士？”
“我說了我還沒有決定。”姑娘坐正了身子，一股自尊心油然而生。
“你想想，你都已經快30歲了，還在校園裏，對外麵的世界一概不知，你隻知道讀書，人不能活在書本裏！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已經完全與社會脫節。嫣然，我是真的想幫你！”
“……”
“好了嫣然，我還有事要先走了。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再見。”
穿棕色皮夾克的男人站起身來，鄭海還沒來得及把三明治送到桌上。男人帶著怒氣對鄭海擺擺手，“不用了。”隨即推門而出。
此時，鄭海看了看坐在角落裏的那位姑娘。
她深呼吸，站起身來，走進洗手間。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走到鄭海麵前。
“您好，您把那盤三明治收了好嗎？他不回來了。我不要了。”
“好。”鄭海其實很想說一兩句安慰的話，但是又不想讓她知道他剛才一直在關注著她。他默默走到桌前，拿起那盤三明治，“你的咖啡還要嗎？”
“呃……？”她猛然抬頭，仿佛剛從一陣沉思恍惚中回到現實，“哦，不要了，謝謝！”她再次露出微笑。
她長得真好看，白皙的臉上有一雙略帶迷茫的雙眼，那雙眼上有長長的睫毛。她姿態優雅，像隻高傲的小鹿，但又有點像一隻向往自由的小馬。她對鄭海一點頭，鄭海不覺微微有些臉紅。
……
“我也很喜歡赫爾博斯。”很紳士的男子這樣對她說。
“嗯。”她報以真誠的微笑。
紳士的男子和她走出咖啡廳，男子點燃一根雪茄。
這樣的場景在鄭海的腦海中消散。眼前是孤身一人的她。
鄭海看著她離開了咖啡廳，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