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誌苗這時才發現楊凡積怨已久,否則按照平時兩人說說鬧鬧,他不至於那麼生氣,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一句話,再理性的男人都是為朋友兩肋插刀,為女人插朋友兩刀的,眼看著同桌就要翻臉,蔡誌手舞足蹈,防不勝防,一連被他打了好幾下:“不要激動,先冷靜,聽我給你分析。”
好在姚貝貝出麵勸說,蔡誌苗才逃過一劫。
“同桌,不要怕,我剛剛觀察的很仔細,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
“你還敢仔細觀察?”楊凡瞪著蔡誌苗,著實把他瞪得一身冷汗。
“你不要誤會,我什麼也沒看到。我是說林夢霜不可能喜歡那個誰的,她看了台下的你一眼後,她就退縮了,節奏都打亂了,她總是刻意回避他。所以你不要過分擔心,都是小事,舞蹈需要而已。”
楊凡心裏也清楚,她看了他一眼後,注意力的確不集中了,還險些摔下,可無論怎麼勸自己,心裏頭那種難受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帶著忐忑不安的情緒,楊凡看完了比賽。
晚上九點後,他在體育館門口外不遠處等待著她。眼看著人群逐漸散去,而她一直沒有出現,楊凡心裏莫名緊張起來,沒有提前約定,偏偏上學他又不帶手機,隻得幹著急。
而林夢霜這邊。
那場舞蹈後,她便去換了一套衣服褲子。在舞台上跳舞時,她感覺不到冷。但這畢竟是冬季,即使是南方,一旦靜了下來後,穿得那麼單薄還是會覺得冷。
換完衣服,剛準備要回宿舍,又恰巧遇到了舞伴落夜沉。
落夜沉也換了一身衣服,大冬天的,他也隻是裏麵一件毛衣,外麵套件校服外套,由此可見他的體質不一般。
林夢霜在這些天和落夜沉相處下來,發現他為人長得高大帥氣,又善解人意,對她像是對妹妹一樣的照顧,心裏也並不討厭他,但是兩人相遇在人群散後的體育館中,孤男寡女的,她難免覺得尷尬,咬了咬嘴唇問道:“落夜沉,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也是剛換好衣服準備回宿舍嗎?”
他一如往常,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微笑,那麼迷人,猶如冬日裏溫暖的陽光:“嗯,好巧,我還以為自己會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想不到,我運氣不錯。”
他的聲音悅耳,回蕩在體育館中,打破了尷尬氣氛,林夢霜回以微笑:“運氣不錯?你是在笑我比你還慢嗎?”
他有沒有回答她,眉頭微皺,小聲問道:“今天你怎麼了,最後一分鍾時好像分心了。”
她鼓起嘴巴,做出無辜的樣子。
見她可愛的模樣,落夜沉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我知道,你是擔心他會吃醋吧!”
她的心思被看穿,也不再掩飾什麼:“算是吧!不過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他吃醋的樣子。”
落夜沉安慰著她:“不要擔心,楊凡可是我們學校的鎮校之寶,學習好,為人又正直,不會因為這樣的事和你生氣的。”
“當然,我老公最好了。”她拍掌歡呼著,突然像是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捂住嘴巴,或許叫習慣了,本能地喊了出來。
落夜沉沒有再說什麼,兩人陷入尷尬。
倒是林夢霜先打破沉浸。
“嘿,你為什麼叫落夜沉,是落葉的葉,還是星辰的辰?是落葉沉呢還是落夜辰呢?”
他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隻是這樣的問題以前似乎有很多人問過,畢竟“落”這個姓氏現在很少見了。
他右手放嘴唇邊,咳嗽了兩聲,正色道:“你應該知道蘇東坡寫的一首詩叫春宵吧!我名字就是爸媽從那裏想來的。”
林夢霜恍然大悟:“我知道,我知道,蘇軾的詩集我最喜歡了。
歌管樓台聲細細,
秋千院落夜沉沉。
你的名字原來是這裏來的,我怎麼沒想到呢?”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出了體育館門,落夜沉和林夢霜有說有笑。
隻是在那個月光倒影下,一個男生呆呆地站在原地,他雙手抱緊自己,任寒風呼嘯,他毅然一動不動,隻是口齒不停地打哆嗦。
月光照應在他的臉上,原本蒼白的臉更顯得憔悴了許多。他正看著她,看著他們,目光更勝寒風,緩緩吹進她的心。此人不是楊凡又是誰呢?
“冷嗎?老婆。”
她先是一愣,接著向右邊邁開腳步,離落夜沉又拉開了半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