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莽荒山脈與封印之地的其他地方不同。不說靈藥遍地，但也差不多了。隻要有心，肯拿生命冒險，總能尋到幾株。
“二爺爺，他們真的是殺人不眨眼，壞事做盡嗎？”離歌問道。
“對，這些人與赤霞教沆瀣一氣，四處掠奪。一言不合，甚至是稍不滿意就會滅人全族。手上的人命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你們說，我能拿族人的性命去賭嗎？”
莫子淩等人都沉默無聲，凶寇不怕，但若是驚動了赤霞教，以石村的這點能耐，恐怕也隻有離歌能逃出去了。
方圓八百裏唯一的修仙教派可不是說說而已。同樣有他們眼中的大高手坐鎮。至少在大山城未滅之前，明麵上的實力也隻是稍壓赤霞教一籌而已。
他們敢跟朱家對幹，畢竟那隻是一個村子，而且隻是朱家老頭的一個孫子成為了赤霞教的弟子。赤霞教也不會為朱家出頭。可是凶寇就不一樣了，他們幾乎是赤霞教的搖錢樹，若真的殺了那群凶寇就等於斬斷了赤霞教的搖錢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二祖爺爺，照你這麼說我們就隻能坐以待斃嗎。何況半個月的時間，我們雖然還有幾株靈藥，可是去哪裏找三株不傷根莖的靈藥。”莫子淩的心中不甘。
“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到了那個時候……”
莫雲誌看向離歌道：“那群凶寇就讓離歌出手。赤霞教若真敢來，我就拚著這條老命引爆骨鏡，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不可以！”
石村的族人動容，他們都知道這個老人活了三百多年，是莫天問的親叔叔。知曉骨鏡最核心的秘密。
他雖然隻是一個普通老人，但引爆骨鏡並不是說說而已，他真的可以做到。
“二爺爺，不需要這樣，我會保護石村的。若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殺人。”離歌捏著自己的拳頭。
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離歌有過憤怒，有過悲傷。但除了黑暗三子之外，他從來都沒有殺過一個人。
朱家咄咄逼人，搶走骨鏡，還要射殺族人。若不是他，石村或許早已不存在了。可即便如此，離歌也隻是打傷了朱猛，搶回了骨鏡。
不是他不敢殺人，而是他不想殺人。因為這個世界是他們世世代代都在守護的蒼生。
一生血戰，萬世守護。有太多的人為了守護這方宇宙大界魂斷邊荒，燃盡了自身的最後一滴鮮血。很多種族都戰到滅絕，無法再現。
每一次想到守界城的付出，離歌都下不去手。
因為這個世界無論是好是壞，都是他們世世代代浴血守護的大界蒼生。
可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好人受人欺淩，壞人窮凶極惡，亂殺無辜的話。
“離歌此生的雙手必將沾染鮮血。若是……我不介意從他們身上開始。”
離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個人又變得落寞起來，向著的自己院落走去。那個瘦弱的矮小背影也生出了一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遺世孤寂。
石村的很多人都感受到了這種情緒，覺得心頭壓抑厲害，有些堵的慌，不知道是怎麼了，甚至有一種悲傷的情緒在心中流淌。
不是很濃，但就像是刀鋒劃過心髒，微微的疼，但卻深入骨髓，有一種莫名的哀傷。
“這孩子又怎麼了？”
很多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離歌怎麼了，情緒在突然間就失落起來。變得比六月天還快。
“哢嚓！”
真的是說變就變，上一刻還晴朗的天空下一刻就變得烏雲籠罩，從莽荒山脈的深處飄來。
一瞬間，整片天地都灰暗了下來。蒼穹上有一道道粗大的亮光劃過天地。雷聲陣陣，閃電橫空而過，如那銀蛇飛舞，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
“真的下雨了？”
石村的族人也是一陣無語，感受到了冰涼的雨水在零星落下，而且越來越大，頃刻間就暴雨傾盆，在地麵上彙聚成了一條條小溪，涓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