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王醴很想如同孟約問追風一樣,問一問她:“我該拿你怎麼辦喲,你這磨人的東西。”
“禦史。”
王醴見是派去盯著周文和的侍從,便知是周文和那邊有了動靜:“鹿邑縣來人已入京?”
“是,來的是周文和的兄長周文定,並十幾名仆從與幾名女眷。聽,周家老太太給周文和送了個……房裏人來。”侍從也是斟酌再三,才用了“房裏人”這三個字,畢竟是通房,這不還沒通嘛,是妾無書無契的,算什麼妾。
周家給周文和送什麼人來,王醴並不關心,他隻需關心鹿邑縣周家來人,會不會給孟約帶來什麼風言風語。女兒家,重閨譽,孟約正談婚論嫁相看人家,不論王醴心中有什麼不愉,都不想叫孟約被人唾麵。
再周文和那邊,周文定帶來的房裏人,叫周文和很是衝周文定發了一通脾氣。周文定作為長兄,即使周文和如今已是官身,也不可能受他這樣的脾氣:“你還有脾氣,與孟家退親,選官後不返鄉祭祖,兩年餘不回家,連書信都一日比一日少。若非父親母親年邁不好翻山越嶺,今日來的便是父親母親,莫非你的脾氣還能衝父親母親使將出來?周君睦,你是登科,又不是登。”
“再有,句你不愛聽的,自選官至今,你俸銀加祿米,也不過每月百兩。你如今卻在京城有屋住,有仆從使,能隔三岔五與人酒樓宴飲,放馬縱歌,百兩可夠?”周文定倒不是替自己表功,而是為父母不值。
周文定也是一時的脾氣,周老太太送來的嬌滴滴房裏人,直接就往他身上撲,周文定差點命人直接把人打死了事:“長兄,是我一時糊塗,隻不過,這女子還是遣送回去罷,這般不矜持自愛的放蕩女子……”
這話周文定哪裏聽得,他帶來的女子,原是周老太太娘家的姑娘,論起來也可以叫一聲表妹,幼年也有幾分情誼在。周文定不比周文和,這人重情,尤其是舊情:“君睦,你是要她去死嗎?”
周文定這才冷靜下來,好在他們兄弟倆在屋子裏吵架,仆從都躲得遠遠的,並沒有叫外人聽去,不然周老太太娘家的姑娘這輩子就全完了。試想,誰家會許一個“不矜持不自愛的放蕩女子”進門:“長兄,是我之過,你莫生氣。”
“孟家如今住在哪裏,你不登門,我總要登門去看看孟伯父與阿孟。”論起來,孟老爺看周文定可比周文和順眼,那是真當親兒子一樣,如果不是周文定比孟約大十幾歲,怎麼輪得上周文和。人都是相互的,孟老爺待周文定好,周文定也就真心拿孟約當親妹妹對待。周文和有脾氣,周文定還有脾氣呢,所以才輕輕刺周文和這麼一句。
周文和:“兄長,即已退親,兩家便最好不要來往,孟伯父與阿孟,也是這個意思。”
周文定怒視周文和,卻到底沒仍要登門拜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