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拿回來便斷了兩人間最後的牽扯,不過肺腑似乎受了不輕的內傷,看來得痛上好一段時日了,她故作輕盈的步履踩著腳下崎嶇山路,透出無比的寂寥之意……
被留在原地的蕭冠駐足不動,僅是輕輕的伸出手,微不可見的拭去了眼角滑落的晶瑩,凝固在臉上的神情是痛苦中蘊含著無能為力的絕望,像個被爹娘拋下的孩子般令人不忍側目。
良久,他俊美絕倫的麵容恢複了原始的清冷,仿佛已經沉寂了千年的古潭,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遠處的冷洌瞪著大眼睛,詫異的張著小嘴,呆呆地瞅著王爺分外孤獨淒涼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
西呈的成王府。
成王世子納蘭明桑一身雪緞華服,半眯著桃花眼,慵懶的半躺在鑲金嵌玉寬大無比軟榻上,榻上跪著兩個身著粉色衣裳嬌俏的丫鬟,左邊那個丫鬟正用自己的小拳頭輕輕敲打他的肩膀,另一個丫鬟正用牙簽挑起盤子裏剝了皮的葡萄喂他,臉上飄著動人的淺紅色。
屋中還有幾個丫鬟垂首而立。
這時,一位身著粉色薄紗的丫鬟端著器皿施施然走過,也是一副嬌柔弱柳的貌美模樣。她走到榻前跪了下來,把手中的器皿舉高過頭,從眼簾處窺著納蘭明桑俊美的臉,雙頰微紅,嬌聲道:“世子,這是王爺特意命人送來的橙子,請世子嚐個鮮。”
鮮亮的橙子帶著綠葉,一個個精神飽滿的蹲在潔白的玉質器皿中,發現陣陣撲鼻的清香,逐漸在室內彌散開來。
納蘭明桑沒有動彈,僅是睜開水汪汪的眸子向那賣相頗佳的橙子淡淡一瞥,旋即又闔上眼睛。
“世子,王爺還有一封信。”跪著的丫鬟把橙子放在一旁的漆金雕花杌子上,從上麵取了封的嚴嚴實實的一封信件呈上。
納蘭明桑揚起一隻手臂,榻上的兩個丫鬟急忙停下各自手中的動作,垂首恭敬的下了榻。他懶洋洋地在榻上坐起來,不置可否的接過信封,彈了彈,低語道:“看來是個好兆頭。”
言罷,隻見他優雅抬起的手指輕輕一劃,一道金光倏爾閃過,封中乍破,灑金紅箋掉在他修長如玉的左手中。
打開信箋,垂首將信箋上的內容掃視一遍,嘴角微微一挑,便隨意的擱置一旁,伸了個懶腰便要下榻。
榻下的一個丫鬟忙把雪白的緞鞋重新擺過,其他幾個垂首不語的丫鬟也輕手輕腳的上來侍候。
那個跪著的少女也起身,把那張信箋收拾到妥當之處,複又道:“世子,柳青娥在外求見世子,是打發她走?還是殺雞儆猴?給那些有二心的細作看看背叛世子的下場?”她生的嬌柔可人,嘴裏卻說著殺意騰騰的話。
納蘭明桑聞言皺了皺眉,卻還是淡淡的道:“讓她在外候著,本世子有話要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