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陽光柔潤如水,仿佛在給她摯愛的這片土地不停地補給著營養。秋果日益濃鬱的香味兒著實讓人垂涎,不甘寂寞,不願隨秋而逝的那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稀稀落落散布在蜿蜒的盤山公路兩旁。耳畔鳥語陣陣,與大巴車的鳴笛輝映成趣。
那是由縣城通往桃花崗的,桃花崗距縣城不過十多公裏,論地勢還算不上真正的山區,那被當地人稱作“山坡”的地段與大川相比不過是土丘罷了。然而就是這個丘陵地區,卻也有一條河流,是我們母親河的一個小小分支,也算是依山傍水的地方吧。
秦如嫣已經五年沒有踏上這片土壤了,對於路過的村村寨寨似乎有了些許的陌生感,但陌生感淹沒不了心裏的炙熱,她還是深愛這個地方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盡管一夜沒睡的她卻忘記了疲憊,黑亮迷人的雙眸直直盯著車窗外,生怕錯過每一寸美景。
車速突然減慢,中年女售票員用濃鬱的鄉音抱著站名。
“桃花坎兒到了,有下車的請往後門走。”
大約過了五分鍾,車上幾十名乘客居然沒有一個人起身下車。售票員的目光在車內掃視了一圈兒,衝著司機說:“沒人下車。”
司機開始準備適當加速,突然後排一個睡意惺忪的人打了個哈欠後,突然睜大了雙眼。他看了一眼車窗外,神情有些慌亂。
“等等!我要下車!”一位年紀約二十多歲,身材高大樣貌俊逸,衣著且時尚的短發男子,從座椅上“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有些焦急地大聲說道。
那人普通話裏略帶著南方口音。
也許是他的聲音驚動了一旁的乘客,那位也迅速地站了起來,看著他質問道:“到了?雲浩成,你也不知道叫醒我?”這位也夾帶著南方某地方言的味道,看來兩人是遠道而來的。
“少廢話!我也剛醒,快走!”
從兩人的對話聽得出他們應該是同伴,售票員有些不懈的看著他們說:“早幹啥去了?桃花坎兒早過去了,這眼看都到桃花崗了,你們還是再坐會兒吧,桃花崗是終點站,我們的車還會開回來的。”
“啊?不是,不是……大姐,您剛才沒報站名提醒啊?”那位叫雲浩成的人的同伴,突然質問起女售票員來。
“喂!小夥子,我喊了至少十幾遍‘桃花坎兒’你沒聽見賴誰?”女售票員有些生氣地說。
“嘿……還怪我?你……”那位年輕人還想辯解什麼,被他的同伴伸右臂輕輕向後推了一把,年輕人順勢又坐到了之前的座位上。
“李桐雨!你睡著了沒聽見,還有理了?”
“雲浩成,我可是陪你來的,坐過了站你應該負首要責任!”
那位李桐雨,似乎又將怒氣轉嫁到了同伴雲浩成身上。
“李桐雨,你能不能改改你那臭脾氣?”
雲浩成看看李桐雨,搖了搖頭。隨即,他也坐回了原位。
兩位遠道而來的英俊少年,不再說話了,坐等著這趟公交車再次返回到桃花坎兒,車裏其他人也各自收回了剛才好奇的目光。隻有一個人居然站了起來,雙眼直直的盯著這兩位遠客。
“雲浩成,你……怎麼會來這裏?”這個柔細中似乎飽含甜度的聲音,著實讓雲浩成大吃一驚,他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車廂狹窄的過道另一邊靠窗的位置,一位身材纖細高挑,柳眉、秀目麵若春雪的漂亮女孩,正輕啟朱唇向他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