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誰家(2 / 3)

昌水縣裏,華盛礦業集團也開始進行運作,楊秀峰在開工之初到過一次,之後就算去昌水縣,也都不再往礦區裏轉。但對礦區那邊的工作並不放鬆,礦業集團答應的承諾雖說一時間還沒有兌現,卻不會自食其言的,縣裏和市裏該做的工作,楊秀峰也總會給宋湘念一念。

昌水縣那邊釩礦的開采也漸漸走進正常化,楊秀峰一直沒有收到何太太任何信息,心裏也是有些失落的。隻是,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夠主動去招惹何太太,否則,今後自己還想往上升就可能將路堵死。吳玉瑩也沒有再聯係,而沈贄這段時間也像憑空消失一般。之前,曾承諾著要在昌水縣那邊開發旅遊資源的,運作得好對昌水縣的經濟發展將是一大助力,也會更大限度地宣傳昌水縣的最新情況。

隻是,沈贄從上回在京城見過之後,也就沒有再出現,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平時也兩人也不會多聯係,除非沈贄到柳省後先聯係楊秀峰。當然,目前兩人之間的地位已經在慢慢地縮近了,楊秀峰跟著蔣國吉進京城並到老板家裏拜訪之後,和之前也就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雖說在工作上沒有變,兩人之間也沒有說什麼話,但要不是給領導認可了,楊秀峰那個“代”字哪會這樣容易就脫掉。

相對而言,南方市裏也就因為塌方事件後使得趙貴名慢慢地淡化出人們的視野,估計到秋季或年底肯定就會有明確的去向了,這使得南方鎮市有了不少轉變之外,其他都沒有什麼明顯的波動。而省裏卻是不同,楊秀峰在市裏雖說埋頭於經濟建設工作的進行,但省裏有什麼風吹草動,也都會從田成東嘴裏傳出來。

周誠不會親自將他自己的事傳出來,但田成東卻隱隱地暗示過楊秀峰,省裏正在運作周誠專為正職的工作。當真專為正職之後,蔣國吉在省裏的話語權又會加大,在省裏的穩固性肯定是強了很多。省長在人事問題上不好伸手太長,但有了周誠,那就完全不同了,省裏的幹部下要怎麼樣進行調整,就順手得多。

當然,省委shu記那邊會不會看著這種局麵形成而默許,楊秀峰在於田成東討論這件事時,也沒有深刻去說,有些事情都隻是猜測,說出來會對整個局勢都可能造成影響。田成東自然是信得過楊秀峰的,也知道他對省裏很多事看得透,但體製裏忌諱的東西要形成一種職業素質一般地修養,才不會在任何時候吃虧。

就算真的周誠處於這種關鍵時刻,楊秀峰自己幫不上任何忙,也就不會亂給周誠打電話。這種時候,就算不亂說給人察覺了也不是多好的事,唯有默默地等著。

上次周誠將副省長調整的方案給書記彙報之後,也就沒有什麼音訊,一開始,人們認為陸庭奧會很快有結論的,卻不料他的病情一直就那樣,似乎就這樣吊著,昏迷著。他沒有醒轉或結束他的一生,省裏也就不好在這時候就動他。同樣,中ji委也不會就給出什麼定論,哪怕手裏早就掌握了陸庭奧的諸多違紀違法的事,都不會就給他什麼結論。體製裏就有這點好,對身有職位的人總是顯得一萬分的寬容。

當然,在體製裏沒有寬容之舉,會讓人很記恨的,誰都擔心下一個人是自己。

周誠心裏也在擔心夜長夢多,隻是遇上這種情況後也不能催,領導之間是不是已經有了默契,卻不是他方便去問的。倒是田成東在蔣國吉那裏提過兩回,蔣國吉也都有很轉折的答複,表示要周誠安心工作就好。

這一天,周誠才從下麵縣裏回來,卻接到了省委shu記的電話,問他是不是在辦公室。周誠聽得出來,當下雖有些緊張,但還是壓製住了,表示自己已經從縣裏回來了。書記讓他到書記辦公室去一趟,周誠也不問是什麼事,省委組織部長在省委裏完全聽命於書記,工作上也完全服務於書記的。

走進省委shu記的辦公室,這一次與往常一樣,周誠基本上每一周都會和書記見麵一次以上。其實,平時的人事工作也不會亂動,但組織部要做到工作卻不少,很多工作雖說隻是日常事務,隻是周誠處於他的位子上,要多彙報工作上的事,才能夠得到數據的默許和諒解。

周誠心裏明白,自己所站的立場讓書記很忌諱的,隻有工作上多付出一些。

書記還是一如往常一般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秘書帶著周誠進辦公室後,默然地給他準備茶,接到手裏,周誠輕聲地說了聲謝謝,怕打攪了書記的工作。

周誠的心卻是分一半多去注意著書記的情況,卻看不出什麼來。到省委shu記這一層,除非他要用表情來表達心中的意思,要不肯定看不到的。就算明白看不到,周誠還是要去看,也能夠先預判這次見麵是不是與自己有關。

陸庭奧出事之後,運作書記的人來接替這樣的位子,省長蔣國吉會用力的,但也是一種交換,要將周誠運作到組織部長的位子上。誰更占優一些慈善也說不上,難以比較的。周誠上位轉正也是有很多優勢的,京城對柳省未來的走向大致還是定了下來的。作為省委shu記對這樣的事心裏有數,也能夠容忍的。

這一點肚量倒是有,何況書記在用人上也不是唯自己陣營才用,更傾向於用人的才幹。對於徐燕萍的一貫支持,也是基於徐燕萍有那種工作能力,之後將楊秀峰放到南方市去提拔使用,也是基於此。而在柳省的發展問題上,這些年來一直就和蔣國吉聯手,才使得柳省在經濟建設中有如此飛躍似的發展。

今後將柳省交移到蔣國吉手裏,既是經常那邊的意思,對省委shu記說來也樂意見到這樣的結果,會對柳省這些年來的努力、取得的成效能夠穩固下來。今後他往上走,也會留下一個厚實的根基。

周誠對省裏的這些事,心裏也是明白的,也因此,雖站在蔣國吉那邊的立場上,卻在省委shu記麵前彙報工作很頻繁,也才能夠讓兩大佬對他都不那個。周誠在組織部係統裏資曆老,才幹也足,倒是能夠勝任省委組織部部長一職的。

秘書出去之後,書記也就站立起來,周誠見到自然也站起來,看著書記走出辦公桌後,當下也往前走兩步表示自己迎接之意。“坐坐坐,周誠同誌,才從縣裏回來,也該累了的。”

“書記,我們做一些日常工作,不用太費腦。可不像書記您,日理萬機,費心費力,那才辛苦。”程序化的事務確實不會累人,而不像省委shu記對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要從各方麵進行掂量權衡,更要預判出每一件事背後是不是又有誰在預謀什麼了,自己該怎麼樣才能應對恰當。

對下麵或身邊左右的人,要與許他們有一些小動作,但又要控製好度,這種判斷與處理最考量一個上位者的能力。

周誠雖說不是一把手,但這兩年來,在省委組織部裏也算得上是他在主持,而對部長一職說來,個人的努力所起到作用微乎其微,但每一個身處其中的人,又怎麼會理智地看到這一切?對部長一職的競爭,對組織部裏權力的競爭等等,也讓周誠對上位者的勞心勞力有著更多些的體會。

周誠笑著,但他的笑在外人看來一點都不好看,隻是,作為組織部裏的人那笑也就這樣而已。書記倒是不在意他是不是笑,走過來後先坐下,說,“坐吧,坐下說。”周誠也就坐下,在省委shu記麵前他自然不會很緊張,更 不會出現那種坐半邊屁股的事,但他很端正地坐,也就體現了周誠對人對工作的端正來。

“……陸庭奧省長在京城已經有了確診,人也蘇醒了。”省委shu記說,對陸庭奧的情況,省裏的高層也都在耐心地等著,雖說早就失去了耐心,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體製裏就這樣,誰要沒有耐心了,會受到很多的人議論和病垢的。

“哦,什麼時候?”周誠說,陸庭奧醒轉過來,不論是好轉還是惡化,省裏也都可以做下一步的準備了。組織部也會對這一點工作早就有準備了吧,中ji委那邊是不是會對陸庭奧就有定論,一時也不會就那個的,很多事實可能要等陸庭奧身體溫度之後才能找他進行對質,核對了事實後,也才能進行定論和交付法院進行起訴。

當然,對於副省級的高官,他們的結果往往是中ji委先頂下大致情況後,在進行入罪吧。這個過程會很長,柳省這邊的人事自然等不及陸庭奧有定論才來討論的。

“昨晚,京城那邊在昨晚就傳來了消息,但知道這一消息的人不多。”書記說,“情況不是很好,人雖然醒過來,對之前他自己的情況都忘記了。”說著苦笑起來,周誠也是,陸庭奧是這種情況下發病的,誰知道他是一醒來就給人發覺,還是醒過來一些時候,將很多事情都想通了定下自己該怎麼做才睜開眼的。但隻要的話不能說,作為修煉到副省級的人,這點承受力和判斷力還是有的,唯有將之前的事情都忘記幹淨,對自己最有利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