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2 / 3)

另一個目的,就是專程來見你一麵……”

楊秀峰說來後就盯著張為看,不再說話。張為顯然沒有預料到楊秀峰會這樣說,也沒有預料到楊秀峰是來做這個事情的,臉上僵硬著不知道要怎麼應對,神情躲閃,渾身慢慢地就變得有些發抖起來,頭低著勾下去。

“你知道不知道我的來意?”見張為對自己的躲閃,楊秀峰沒有就這樣放鬆了他,張為心裏有很大的負擔,這是可以理解的,他能夠做到對滕雪的事情進行舉報,就算是很不錯了的。至於,他的觸發點是為了自救還是為了滕雪伸冤,結果都是一致的。在南方市裏,田文學有多深厚的背景,單憑一封舉報信不一定會有作用,反而極有可能落到田文學手裏,隨後查出這信是誰所寫。其中的冒險就很大的,張為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些。

張為沒有說話,還是不敢看著楊秀峰。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敢說出來?”楊秀峰也就這樣說,盯著張為,在等他。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將先前顯得融洽的氣氛一下子就冰冷下來。

“我……”張為說不出話。

“洪峰書記有沒有找過你?”這話還得說開了,兩人之間時間也不會很多,在這裏滯留時間過長,也會讓鎮長起疑,之後說不定田文學等人就會得知而警覺起來。

“找過。”張為說。

“你是怎麼想的?我現在不是代表組織,而是以我常務副市長的身份,也是以我個人的身份來問你這一句話。你是怎麼想的?”楊秀峰說著,語氣也就有些重了,張為自然就感受到那種壓力來。

“市長,我、我不知道……”

“壓力很大,這一點我理解。”楊秀峰說,“我和洪峰書記仔細分析過,折坳鎮這邊還是有人很有良知的,才會將這一慘案抖開出來。但如今要是沒有實證,就算明知作惡者就在眼前,那又能夠做出什麼來?這是一個講證據的社會,對好人這樣,對壞人也是這樣的。”

“我們現在就缺少最直接的證據,滕雪受害的過程,肯定有人目擊了,這份證詞是一定要得到的,另外滕會兩人在看守所裏的情況如何,也是洪峰書記難以接觸到的,他們是不是安全,市裏也不敢有動作,就怕打草驚蛇,一旦驚動了對方,滕會他們會不會給滅口,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我說這些,你不會不知道吧。”

“市長,我……”

“我不會逼你,就算你不開口,你也做得不錯了,至少心裏不用再有愧疚……”楊秀峰說,張為之前或許會這樣想,但給楊秀峰點破之後,也就無法再平靜。

“市長,我、我,是我不對……”

“我知道溪回縣的情況,說起來該我代表組織感謝你,也要代表滕會一家感謝你啊。要沒有你作出這一舉動,他們家隻怕會無聲無息地就給抹去了,之後,會有多少家也遭遇到同樣的慘劇?對於我們幹部隊伍裏這種惡徒,這樣凶殘而沒有人性的人,他們的結果隻有唯一一個,那就是以死謝罪。”

說到這裏,楊秀峰的語氣就堅決起來,讓張為聽到那種決然而大義的精神散發影響著他。“市長,我、我一定配合好組織進行工作。”張為說出這一句話後,似乎也就解脫了,渾身都沒有多少力氣。這種掙紮很費力,更是費神氣的。

“具體情況,你和洪峰書記接觸吧。我在溪回縣還有三天,爭取在三天裏將田文學收審。”楊秀峰說,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才會讓張為心中更踏實一些。說過後,想了下,又說,“這樣吧,這邊的事情跟洪峰書記見麵後,你就先到柳市那邊掛職,家裏人也都先帶過去吧,我會將其他的手續都安排好,縣裏這邊會有一些複雜的鬥爭,你安心在那邊好好工作和學習。”

“謝謝市長,我、我一定好好做工作好好學習。”

安排好這裏的工作,兩人在大棚裏轉一圈,也就回到鎮裏去。到鎮裏,張為跟在楊秀峰身後,兩人表現出似乎就很少交談的樣子來。楊秀峰問到在市裏這樣所進行的工作情況,周葉也僅彙報了。將鎮政府所做過的工作,所取得的一些成績和工作的一些做法,也都總結出來。

鎮長就站在旁邊聽著,楊秀峰對折坳鎮的修建大棚的做法做了肯定,表示市裏今後會繼續關注,也會在適當的時機組織市裏其他先的人來參觀學習。這樣一來,張為在與不在鎮裏,那些大棚也都會保留下來繼續生產了。

“鎮裏的領導都在,我就提一個問題。那條路在年內要解決好,下次我再來見還是這樣的路,會批評鎮裏的。”楊秀峰說。

折坳鎮這邊波瀾不驚,下午楊秀峰轉到另一個鎮,夜了後才回到縣城裏。折坳鎮鎮長在楊秀峰等人走後,將市裏的人在鎮裏調研的情況,當即給縣裏進行彙報,也跟田文學進行了彙報。田文學見楊秀峰對鎮裏的大棚很有興趣,還說了要在看,要組織市裏其他鄉鎮的人來參觀學習,自然也不會將楊秀峰到折坳鎮的另外目的有所疑惑。

滕丹對於市裏調研組在縣裏也不怎麼太在意了,楊秀峰除了在工作形式上不準縣裏大吃大喝地接待之外,其他工作倒是沒有挑剔什麼。就算在調研中遇上一些不滿意的事情,也不會發態度,而是跟縣裏直接地交換意見。從滕丹的角度看,這樣的領導還是比較好接近的。

單純從工作出發,下麵的人自然希望領導都是這種情況,縣裏、鄉鎮都會少很多的幹擾。當然,更多的人也能夠感受到,要是領導都這樣,那麼對他們自身說來就不見得是好事情的。領導自我控製了,下麵的人也就沒有機會為自己謀利。沒有謀利的機會,拚命地往上爬有還有什麼意思?

此時,滕丹也不會去深想這些,楊秀峰這個常務副市長到縣裏來,沒有攪擾到他這個縣委書記,對他說來那就是好事。田文學還留在市裏不肯回縣裏來,總要等楊秀峰這個克星走了回縣裏才有意思的。另他最鬱悶的就是,今後在縣裏要怎麼樣才將這丟掉的臉麵給掙回來?滕丹在電話裏和田文學說了些事情,但田文學口裏雖答應著,但卻找借口不肯回縣裏。

龍韶華對楊秀峰留在縣裏感覺就不錯,田文學不在縣裏,滕丹也不對縣政府這邊多施加壓力,對他說來總會舒緩了這一口氣的。而楊秀峰對縣政府這邊的工作,做了一些具體的布置,並說好今後會下來兌現複查的,如果有問題,要縣裏的主要領導親自當麵解釋。這些事情有時滕丹在,有時滕丹不在麵前,但也都會有人傳到滕丹那裏的,今後在縣裏的工作空間也就會稍大一些。

洪峰在溪回縣裏活動得很隱秘,那天張為答應配合市裏的工作之後,洪峰當即就去見到他,將一些之前無法解決的問題也都解決了。等楊秀峰在另一個鎮裏得到消息之後,楊秀峰當即要洪峰將張為安排好,盡快地將他們一家都轉移離開溪回縣,往柳市那邊去掛職。楊秀峰那邊之前當著張為的麵就在電話裏說好了的,洪峰直接聯係梅霜,要安排這樣的事情也不難。

詳細的情況,洪峰也不好當麵找楊秀峰進行彙報,要洪峰將材料做好,等有機會往省裏送去。和省委紀委副書記田成東就這一問題已經做了彙報,田成東要楊秀峰在市裏先行動,省裏會派人下來進行配合的。當然,出現的時機會把握準的,田成東的意思是,田文學雖凶殘但還不是大魚,也不會影響到南方市未來的格局。但田文學一定是南方市變化的起因,市裏先做工作後,省裏到時自然會介入。

在市裏會做到那種地步,至少會讓南方市這邊出去有利局麵後才會慢慢安穩下來的,至於火候問題,都是省裏在把握。田成東將這些底細也都告訴了楊秀峰,就是要他放心地將工作做起來。在南方市裏好好地攪一攪,將那些陳腐的東西都攪起來,才能夠清除一批,涉及到什麼人,也要看省裏有多大的決心和省裏之間的鬥爭與平衡。楊秀峰隻是負責具體的工作,不會陷入那些權力之爭的。

心裏有了底氣,辦事起來自然也就有那種氣勢來。洪峰在市紀委裏沒有什麼勢力可言,但手邊也是有幾個人的,平時裏不敢出頭,在市紀委裏盡量躲著人過日子,但這些人一旦決定要做出事情來,也就不計後果的。再差也就回到之前的那境況中去,辦錯案也不至於有太嚴重的懲罰。但對洪峰說來,卻是有更大的危險性,但他覺得必要做這一件事。楊秀峰等他將工作做得差不多時,才讓他直接和田成東聯係。

在電話裏和田成東通話,田成東也沒有說得多,紀委副書記在田成東眼中還不會有多少分量,但要洪峰協助楊秀峰將這事做好,要他心裏有底氣,還得安慰幾句的。不多做保證,但暗影裏洪峰如果想進省紀委裏,隻要到省裏找他,田成東一定會辦好。

對於田成東在省紀委的情況,洪峰自然更清楚一些,這樣的承諾,如在平時就算是市委紀委書記都難以得到的,也知道田成東在省紀委裏的權力日重,要安排一個人絕對不會有什麼難度的。當下心裏歡欣之餘,也覺得自己這一把算是賭對了。且不管自己對發生在溪回縣的案子是怎麼樣看待的,對楊秀峰人怎麼樣,也得賭一把才行。這一把賭得好,能夠將田文學等人繩之於法,反之,自己就可能受到接連的打壓,以至於最後結局都無法估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