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3 / 3)

樹不小,反正都淋濕透了,也不急。赤腳走到樹前看,感覺到要搬挪開那樹會很吃力。樹很那邊有沒有工具來斬斷,樹枝不少。已經這樣了,不能夠再拖延。楊秀峰拉著樹枝順著樹倒的方向拉,用了些力卻是拉扯不動。人在大雨裏,又光著腳,哪用得上力氣?

當下見毫無功效,楊秀峰也就有些發急,拖延的結果有可能使得流瀉的濁水將車都淹上來而侵入車裏。要再發動車,就難了。當下不在顧忌,選準了一處枝少的一段鑽過去將樹扛起來。很沉,但還是咬牙堅持著往公路邊走,雨太大,每走一步都很艱難。等楊秀峰放下後,感覺到車勉強能夠走過時,見車已經開了過來。卻是徐燕萍見楊秀峰移開了樹,將車發動開來了。車到楊秀峰身邊,楊秀峰準備打開車門上車,卻見徐燕萍在車裏隔著車窗揮動了手,就像在做再見一般,車卻繼續往前開去。

楊秀峰一下子就有些發懵,不知道這個女市長是在做什麼。是怕自己一身濕透上到車裏弄濕了車,還是怕見自己目前這狼狽像?等車走過,楊秀峰還站在那樹邊,不知道要不要向車追去。

這時,聽到雨聲裏有車鳴笛,楊秀峰才抬頭看向前,見徐燕萍將車停在前方。心裏一下子就弄明白之前徐燕萍故意揮手做再見狀,是在戲弄自己,想想要是這麼大雨裏一個人站在公路邊淋著,將是多麼的無助與慘狀。

走到車邊,徐燕萍還在按著車鳴笛,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看見楊秀峰走過來。楊秀峰走到駕駛車窗處敲,表示要徐燕萍到後排去,他來繼續開車。徐燕萍卻不肯,要楊秀峰坐到後排去。楊秀峰拗不過,也就從後門上了車。

進到車裏,徐燕萍說,“冷吧,這麼大雨也不急於趕路的。”

“謝謝,還以為你開車先走了。”楊秀峰說,故意提及之前徐燕萍所做的促狹之狀。

“之前聽說過落湯雞,今天總算見到了。”此時的徐燕萍將自己市長的職業麵具給摘下來,回頭和楊秀峰說笑,而她此時的笑臉,已經完全沒有了那種假笑,使得楊秀峰雖看不真她的臉卻依舊感覺到熱度。“冷嗎?”

“不冷,我沒關係的。市長,你一笑車裏就充滿了溫暖。”楊秀峰之前不覺得,但車裏原先就開著冷氣,此時渾身濕漉漉地,就感覺到涼。淋生雨水最容易感冒的,徐燕萍說,“可別弄感冒了。”

“不會。”

“把襯衣脫下來擰去水會好受些。”楊秀峰自然知道,這樣渾身濕透是容易感冒,隻是有徐燕萍在車裏,他哪好脫光了?也就堅持著。再往前走,雨也就慢慢地小了,但路麵的積水一時還沒有消去,這一段路又正好是與修的高速路交彙地段,沿路都是泥坑,車沒有給陷進去就算很不錯了。等走到省城時,時間已經比平時晚了兩個小時。楊秀峰在車裏已經不停地打著噴嚏,等到省城後身上的衣物已經處於半幹狀態。

先到賓館裏,讓楊秀峰換來衣物,徐燕萍還要他先買些感冒藥吃,楊秀峰不肯在耽誤時間。說自己沒有事的,隻要打幾個噴嚏,將寒氣散走也就無事,還是以各種為重先去給那位領導解釋遲到的情況。見楊秀峰執意不肯,徐燕萍也就不再堅持。

見到來省裏的那位領導,解釋了路上發生的事,之前陳靜就先解釋過了。此時,徐燕萍在趕過來解釋,領導很和藹很容易接近,自然理解這些突發之事。楊秀峰專心地聽著徐燕萍和領導討論經濟建設方麵的事,自己偶爾也做一些提問,領導也都詳細地解釋著。

等楊秀峰提了幾個問題後,對楊秀峰卻又了不少的興趣,感覺這個人確實是下來些功夫的。領導也就將自己所長,毫無保留地談論著,讓楊秀峰和徐燕萍去領悟。保證今後隻要他們有這些方麵的需要,找到他一定會盡力幫他們。

這一次見到領導,算是有不少的收獲。主要是讓領導有力好印象,而得到了領導的承諾,今後找上門去,能夠使得開發區這邊的工作有較大的觸動。陳靜從見到楊秀峰起,就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隻是在領導麵前,這樣的臉色就不明顯。告辭後,陳靜先就給楊秀峰冷冷地哼了一聲,徐燕萍自然也就聽到了。

陳靜的意思自然是因為有楊秀峰來,才使得徐燕萍們在路上出這樣的意外,而使得延遲了時間導致遲到,楊秀峰就是一個十足的災星。徐燕萍知道楊秀峰在路途上的表現,這時將這次入省的主要任務完成後,心裏反而輕鬆了,對陳靜的態度也不以為然。但對楊秀峰是否感冒心裏還是有些掛記,說“楊主任,沒有感冒吧。”

“應該不會。”楊秀峰說。之前的注意力比較集中,也沒有往這方麵想,此時徐燕萍再問到是不是感冒,楊秀峰就算頭有些昏,感覺到腳步有些輕飄也不會說出來的。陳靜卻冷冷地看著,就像要將楊秀峰還有多少不是之處都挑剔出來。

上了車,楊秀峰也就不和徐燕萍在一起,陳靜有車,徐燕萍自然會上她的車。先回賓館裏,賓館的房間是陳靜現就訂好了的,三個人三間,也都在一層樓上。開車到賓館裏,徐燕萍和陳靜兩人要先洗漱一番才會去吃晚餐。

楊秀峰回到房間裏感覺就更明顯了,走路輕飄飄地,見到創也就倒下去。

徐燕萍和陳靜兩人的房間在另一側,兩人洗漱之後,以為楊秀峰會過來等她們倆的。卻是沒有見到他過來,等了一會,陳靜就有些煩躁起來。這次突然回家處理家務事本來就不順心,見到楊秀峰這個錢維揚的死忠,心裏就更加不耐。如今,也不知道他在房間裏搞什麼事,居然比起女人們的洗漱都要慢,對他的厭惡之感就更加重了。

徐燕萍知道陳靜的心思,楊秀峰要不是工作能力較強,要不是目前在柳市裏,搞開發區工作還沒有人能夠替代他,要不是楊秀峰緊跟著錢維揚在一起而不可能給拉過這邊陣線來,也就不會這樣對楊秀峰見了就煩。徐燕萍心裏對站隊問題不是不察,而是覺得隻要能夠將自己的工作做好,對市裏的發展做了貢獻,不管站在哪一個陣線裏,那都是在為柳市立功。

但對陳靜的情緒,也不會過多起幹預的,隻要控製在一定程度上,就不會影響到工作的開展。何況,從楊秀峰那看來,對陳靜這樣的情緒一直都沒有放在心裏,這樣的男人心凶還是夠開闊的。也是徐燕萍對楊秀峰比較看好的一個方麵。

再等一會,徐燕萍說,“走吧。我們過去看看,要不是他還以為是我們婆婆媽媽沒有做利索呢。”“見他的鬼,是豬變的啊。”陳靜說,就算按時間推算,也應該推算到這邊做好了,作為市長的一個跟班,這點自覺性都沒有這麼能夠合格?

“留點口德吧。”徐燕萍笑著說,“他說豬轉世投胎的,平時還不是和你在市府辦裏,那你自己不是也該繞進去了。”

“就知道幫他說話,是不是見到了帥哥了。”陳靜也就笑起來,今天徐燕萍很開心,陳靜自然是看得出來,說句過份點的玩笑,也不會有什麼。

“你啊,就是那嘴給害了,要不怎麼會在家裏的事處理不好?”徐燕萍雖沒有機會問陳靜,家裏事處理得怎麼樣,但看她的情緒也就知道一二。

“關我什麼事?都是男人壞透了。”陳靜說著就有些傷神,徐燕萍自然也受到一些感染,她自己在這些方麵也都處理不順,感情上的是受到物欲世界的衝擊太強烈,誰都新不都在浮躁散亂?兩人說著也就走出房間,到走廊上已經燃起了路燈,猩紅的地毯走在上麵都沒有一點聲音,兩人也就不說話。

走到楊秀峰的房間外,陳靜見房間門似乎沒有關好,裏麵卻黑著。就敲門,卻沒有見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楊秀峰已經外出來,要是外出卻沒有關上房間門,也是有著問題的。

推門進去,將房間的等開了,就看見楊秀峰直庭地躺在創上,似乎是睡著了。陳靜提高了聲音嗯了一聲,想要將楊秀峰警醒,但楊秀峰卻沒有一點反應。徐燕萍心裏就想得多些,感覺到情況不對,當即走到創沿,看見楊秀峰臉頰赤紅,就像醉酒一般。當下伸手去試他的臉,感覺到非常燙。知道他是發燒了,忙推他要叫他起來,到醫院裏去。

可躺在創上的楊秀峰卻渾沒有半點反應,陳靜見了,忍不住說,“裝什麼死,哪像個男人的樣子。”陳靜在徐燕萍的身後,是什麼狀況還不大分得清楚。徐燕萍回頭說,“應該是昏迷了,快叫救護車。”陳靜還是不大相信,到創邊也伸手在楊秀峰的手上燙了一下,感覺到他的手發出的熱度不會是假裝。才急忙給醫院打電話去。

辦好住院手續,等楊秀峰這邊輸液之後,測出的溫度到達三十九度,那是非常危險的了。人還在昏迷,徐燕萍和陳靜此時也幫不上什麼忙,兩人就先去吃飯。陳靜才說到這麼好端端地會發起高燒來了,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徐燕萍就將在半路中楊秀峰出到車外給淋透了的事說出來,陳靜說,“逞什麼能呢,真是活該。淋生雨,之後又硬抗著,不感冒才怪呢。”

“也是想急著趕路,等他醒來可不要說這些難聽的話。讓人聽來還以為你心多冷的一個人似的。”

“我才不管他怎麼想,對這樣不知道好歹的人,就是要討人罵,罵多了或許還有救。”陳靜說著不免又將市裏的事情雜進來。徐燕萍對楊秀峰算是不錯的,可他卻一直都跟著錢維揚,陳靜自然將他列為不知道好歹的一類人。

就在醫院附近吃了飯,回到病房裏看楊秀峰還是在昏迷中,也還沒有退燒。算是運氣不錯,這病房裏本來有兩張病創的,另一張空著沒有病人在,兩人到病房裏還有個可坐之處。開始輸液時,也不會有多少意外,但這時過這麼一會,情況就會複雜些。楊秀峰這個樣子要是沒有人看護著,也不是個事,萬一真出什麼意外,傳出去對徐燕萍說來也不好。

空坐一會,陳靜就要徐燕萍先回賓館裏去休息,但徐燕萍知道陳靜心裏對楊秀峰的看法並不好,再說,留陳靜一個人在病房裏看護楊秀峰似乎也不妥。萬一誰將這事傳出去,兩人之間就有著說不清的事情,陳靜家裏正發生著戰事,再有這些那邊是更是火上加油?省城裏也還有柳市的工作人員,隻是突然將人家過來看護楊秀峰,也會讓人感覺到自己等人沒有一點人情味。徐燕萍自己也想知道楊秀峰的病情情況,他之所以這樣,還不就是因為要讓自己盡快趕到省城。

等楊秀峰吊完水,人還沒有清醒過來,時間已經是夜裏快十一點了。陳靜雖說基礎要徐燕萍先回不過裏去,徐燕萍也都沒有走,心裏有顧忌更有些掛牽。病房裏空著一張創,兩人要是勉強擠一擠也能夠混過去的。吊完水,醫生到病房裏看過,說病情已經穩定不少,雖說還沒有明顯退燒,但楊秀峰睡著時的呼吸已經平穩了些。隻有觀察著,等病人自己恢複,或許睡醒後就能夠好了。

醫生走後,徐燕萍還是堅持要在病房裏守著。陳靜拗不過,就先到衛生間去。徐燕萍等參加走後,到創邊,伸手再去莫撫楊秀峰的額頭,楊秀峰在迷糊中一把抓住徐燕萍的手,就往自己身上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