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慕容燁回到屋子,看見她在榻上熟睡,他靠近她,撫摸她的長發,她沒被驚醒,兀自睡著,麵容好安詳,不沾染任何俗世紛擾,教人僅是看著,也會跟著寧靜下來。
他們依舊隻有一對兒子。
他不再擔心會有更多的子女來跟他分享她的關愛和溫柔。
她在百草堂上的堅持,的確令他刮目相看,不隻是為了她的理想,更是為了他,為了他們這一家,她幾乎每日都去為貧苦病患看診,短則半日,多則天黑才能回來。
若是用這種方式可以換來彼此安心地享受安逸的生活,他也甘願。
他不再日日陪伴,三月的身手已經強過一般市井之徒,有他在藥堂做事和保護,他很安心。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在每月抽出好幾日,在她的藥堂做些瑣事,不再讓她一個人辛苦。
她說他變了好多。
但他心甘情願。
靜安王認了連翹為義子,每年的夏日,連翹會回來暫住兩月,韶靈跟靜安王如何相識,他不曾問,京城的那些糾葛,他們都似乎已經淡忘了。
明月坊的新當家偶爾跟韶靈通信,每年夏日會派人送來大漠盛產的瓜果,幾乎夠吃半個月的。
他為韶光請了一個師傅,教他書畫的本事,這兩年他跟韶靈的生辰,韶光送的都是畫卷,一年比一年筆法純熟。有些時候,他常常覺得在韶光的身上,會看到風蘭息的影子。他不否認風蘭息是他心中的一個坎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東西的痕跡總會漸漸淡去,而且據他所知,這兩年,她不曾跟風蘭息見過麵。
他常常去看韶光,雖然韶光的話並不多,十三四歲的少年到了老成的年紀,很多心思都藏在心裏,但韶光曾經跟他提過幾次,他想見宋大哥跟風大哥。“姐夫,要是姐姐不見他們,我何時可以讓他們來看看我嗎?”韶光曾經這麼問,幾年前打死也不喊他姐夫的倔強男孩,越來越懂事。
或許,他也該釋懷了。
兩個兒子已經到了開始牙牙學語的時候,前幾****跟韶靈一道陪伴兒子們玩耍他從城內買回來的那些木板玩具,突然聽到允星叫了一聲“娘”,允辰卻低著頭自顧自擺放木板玩具,玩到一半,看韶靈抱著老大親個不停,他才淡淡喊了聲“娘”,仿佛很不情願。韶靈看慕容燁麵色難看,急忙讓兒子們現學現賣,花了不多久,就讓兩個兒子喊出“爹”這個字眼,因為幾聲呼喚,他當真又讓他們在大床上一道睡了幾晚,他們一人抱著韶靈的一個胳膊,床上再度沒有他的容身之所,後來,無論她們叫“爹爹”叫的多響亮多甜蜜,他再也不讓他們上床來。孩子已經兩歲多,頭上編著烏黑的小辮,身上穿著藍色小襖,袖口和領口圈著一圈白絨絨的毛皮,很是可愛。不得不說,他們的孩子是及其漂亮的,眉宇之間很有他的樣子,但嘴兒跟韶靈一樣紅潤豐盈,皮膚像是女孩子的白皙細嫩,韶光曾經說過,允星允辰很像小金童,每個人見了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