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覺得,這些證據是否確鑿?能不能定你的死罪?”
他笑的極冷,那雙黑眸有的隻是森冷寒意,以及背後嗜血的殺戮。
馮冠一啞口無言,他的確是宮宏遠的同鄉,他隻在韋莊生活了八年,但跟宮宏遠同在一個小學堂讀書認字,韋莊念得上書的人就隻有十來個孩子,因此,他在京城要認出宮宏遠,並不太難。隻是宮宏遠的性格像是一塊臭石頭,根本不懂變通,不願提拔他,一點也不念及同窗之情。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卻隻是一個誰都可以忽略的小官,宮宏遠甚至再三強調,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以免落得結黨營私的罪名。他除掉宮宏遠的那一日,早已分不清楚是嫉妒,還是不甘作祟,他不願一輩子不如宮宏遠。他要飛黃騰達,出人頭地,當初他念書認字的時候,就為了有朝一日,當朝為官。宮宏遠年長自己幾歲,少年老成,學堂的師傅常常誇讚他們二人,他不信自己摒棄了宮宏遠的勢力,就一事無成。
“幸好,這世上還有你,馮冠一。”慕容燁丟下這一句話,眼神詭譎深遠,他噙著莫名複雜難懂的笑意,起身,拂袖離去。
否則,這輩子壓在他跟韶靈身上的愧疚,是他們無法掙脫開來的枷鎖。
他迫不及待地要去麵見皇帝,馮冠一秋後問斬的那一日,他要帶韶靈回京,觀看馮冠一的死刑。
“這些是你需要的。”慕容燁從懷中掏出一本青色書冊,放在禦塬澈的書案上,語氣依舊不冷不熱。
“朕不留你了。”禦塬澈的話更是風涼,打開這一本書冊,朝野中七成的官吏,背後都有把柄,他細細看著,臉色並不太過難看。
反正慕容燁一副急著連夜趕回去跟愛妻報告這個好消息,他不該從中作梗。
韶靈站在藥櫃前,昨日來了一個身負重傷的病人,她正在調配為病人養氣複原的藥材,突地想起了慕容燁。
今日,已經是第七日了。
他說好,七八天就回來的。
而此刻,她仿佛覺得,他就在自己的身後。
但韶靈又被自己的這個念頭,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他若真立於身後,那股魔魅氣息不可能讓她毫無所覺,而那道幽深的眸光應該會直透她心窩,現在她卻感覺不到……思量許久,她抬起頭,緩緩轉過身。
或許,他明日才會回來吧。
但他當真站在窗外,他穿著質地精良的深紫色袍褂,更顯得高貴雍容,俊俏至邪佞的臉龐帶著誌得意滿的飛揚神色。
“七爺?”她喜出望外,將手中的托盤一放,不知他為何不直接進門,而是站在窗戶口看她。
“我還算準時吧。”慕容燁扯唇一笑,神色自如。
“等我洗了手,我馬上出來。”韶靈抿唇一笑,轉身走去屏風後,在金盆中洗淨沾著藥材味道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