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後冷笑一聲,眼底的冰冷和不屑,更是無以複加。“她本來就不肯死心塌地跟隨燁兒,暗中跟隱邑侯牽扯不清,若讓她嫁給隱邑侯,豈不是便宜了她?”
她還因禍得福了。
“她要不跟燁兒,不能對燁兒忠心,哀家還何必如此厚待她?看她風風光光嫁給別人,燁兒這口氣還出得了嗎?!捉奸在床,怕是想忘也忘不了了。”張太後氣的咬牙切齒。
她怎麼能容忍,自己的兒子永遠記著這份恥辱?!
怪不得韶靈不肯嫁給慕容燁,隻是因為——她心有所屬,她移情別戀,她朝秦暮楚!
“不知檢點,道德淪喪,就說是她主動勾引已經有未婚妻的隱邑侯,侯府的門檻,也不是她能進的了。侯府的風夫人也不該是這麼不懂事理的。”張太後偏過臉,對著玉瑾姑姑冷淡地說,看上去平靜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讓韶靈成為眾矢之的,讓她成為人人口中的****女人!
玉瑾姑姑的神色不變,隻是靜靜傾聽,心中卻有一絲不忍。但她看過那麼多生離死別,終究隻是深宮之中,一個最不能自主的看客罷了。那個明媚而隨性的女子……像是風,像是雨,像是太陽和明月,她過著的生活,她明朗的笑靨,曾經讓自己看到年輕時候還未進宮的自己,說穿了,她不像張太後那麼厭惡韶靈。隻是,歲月往往是最殘忍的,它能改變一個人最初的模樣,得罪了張太後,韶靈往後一定不會再笑了。
“哀家跟皇上說,今年就賜婚隱邑侯跟宮琉璃,她要想鑽空子,便是自討低賤。”張太後的每一個字,都沒有緩和的餘地,落在空蕩蕩的仁壽宮之中,早已一語成讖。
玉瑾姑姑的眼神沉下,這件事,已經有了不能改變的結局。她看到的,又多了一樁分離。
“把她給哀家抓過來,哀家實在消不了這口氣。”
張太後咬緊了牙關,一臉憤恨,心中的恨意燒的太旺,她想起韶靈最初進宮的堅決和淡然,更覺得韶靈表裏不一,燁兒雖然名譽盡毀,但卻從不寵愛別的女人,韶靈怎麼能做出對不起燁兒的事?!想到此處,她更是拍案而起,怒火中燒。
韶靈被帶到宮裏來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她早已搬出了鳴東苑,如今住在一家客棧,皇宮的人把她從房間揪出來的那一刹那,她便清楚,鳴東苑附近,一直都藏匿著宮裏的耳目。她遠離鳴東苑,不必讓任何人監視自己,吃喝都更加小心翼翼,但顯然她體內的毒性,沒有這麼容易褪去。她不走動的時候,依舊未曾回到原本的精力充沛,生龍活虎,甚至——兩個侍衛抓住她的膀子,她根本無法跟過去一樣利落掙脫開來。
“跪下!”張太後眼神一凜。
身後的侍衛把她重重一推,雙膝一彎,重重跪在冰冷的地上。
張太後再也無法忍耐,起身走下金絲軟榻,一把扼住韶靈的下顎,卻連仔細看一眼都不願。“下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