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裏,她定是瞪大了眼,惡狠狠地罵一聲:“下流。”
但如今,她的心卻被燙的說不出話來,掏空的體內盡是無力蒼涼,許久,才低低呢喃。“慕容燁,我不愛你。”她不想再知道任何,關於他是多麼早就開始喜歡她的瑣事,她同樣承認,承認地坦坦蕩蕩,毫不遮掩。
該覺得意外嗎?在他們平靜無波地過了六天情人般的甜蜜生活之後,她的一句話,似乎要將對方打入冰冷地獄。
但慕容燁卻並不覺得意外。他無法自欺欺人,他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他們還是互相喜愛著對方。
“不愛也好,隻要不恨就行了。”他的眼底一片妖嬈紛飛,笑的人神共憤,天地之間萬物都黯然失色。他已經給了她一輩子的傷害,再奢求她愛他,她定會生不如死。
她默默闔著雙目,唯獨垂著的長睫上,閃爍著晶瑩****,蒼白瘦削的小臉上,失去了任何神情。
她甚至不願點頭,作為回應。他的心中一片渾濁翻騰,唯有掩飾的很深。
“你能放了我了嗎?慕容燁。”她的嗓音低不可聞,甚至經不起窗縫中的一縷風吹就徹底消散無痕。
“我都忍得住,你可不能給我出什麼幺蛾子。”他惡狠狠地威脅,重重咬噬她發白的唇,依舊笑得邪佞不羈,仿佛不曾看到她眉頭的隱忍和愁緒,直到將她吻地雙唇腫脹麵生潮紅,他才滿意鬆口。“否則,這輩子都不放過你。”
她依舊沉默,他陪著她等待時光流逝,從黎明到黃昏,從黃昏到深夜,至少她還能留在他身邊,再多一個晝夜。
她再度昏昏沉沉地睡過去,跟前幾個晚上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擁抱和親吻,更不曾親密無間地成為彼此的一部分。
他的眼神,漸漸黯然下去,從未有過的枯寂蔓延其中,他輕輕覆上她的光潔額頭,試圖撫平她輕蹙的眉峰:“自私點想,我寧願是這世上讓你最痛的那個人,也不願在你的心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就算她說不愛他,他還是不願放她走。
她不隻是一個他很多年前就喜愛上的女子,隨著時光變遷,歲月滲透,她已經成了他的骨血之中的一小部分。她左右著他的心,影響著他的情緒,改變著他的人生。
他還能忍受多久?因為她親口說,不愛他。
究竟需要多長的時間,唯有自己知道。
他要在韶靈的身上,耗費一輩子?即便不計付出,他能夠容忍她把所有曾經給他的,轉嫁到別的男人身上去嗎?!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是得了一場病,而是對什麼東西,上了癮。
世間有不少毒花毒草,能讓人精神混沌,萎靡不振,對其他事都提不起半點興致,若是斷了一陣子,不曾服用,愈發癱軟疲倦,宛若與生俱來的病秧子。
她隻能依靠自己。
苦茶成為她每日牛飲迫使自己清醒的茶水,每一日要灌下三大壺,她要玲瓏煮的越來越濃,苦澀的喝一口就能褪去所有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