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覺得這是最好的法子,她不願將真相說出,將仇恨把慕容燁也一並吞噬。
造物弄人的滋味,留給她一個人品嚐就好。
那樣的事實——對於任何人,都無法承擔的。
在裏麵痛苦煎熬的,她一個人就夠了。
慕容燁的俊眉緊蹙,麵色冷酷,她的沉默,比任何一次更加長久,仿佛她的眼裏,根本看不到他。
隻是下一瞬,他剛剛走近她,便察覺出了異樣。憤怒,將那些原本就已經點燃的薪柴,一瞬間逼成了熊熊火焰。
他對著銅鏡之中失神的女子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寒冷的冰刃,劃過她的麵龐。
“脫衣服。”
她輕輕瞥了他一眼,捉著白玉梳的手,突地停在半空,但隻是一刹那的功夫,她繼續過分安靜地梳理著自己垂到腰際的長發,眉目不變的泰然處之。
“別逼我動手,到時候別怪我壞了你的衣裳。”慕容燁的那雙黑眸之中,煽動的並非往日濃烈亢奮的愉悅****和熾熱火焰,相反,是殺人前的暴戾猙獰。他輕緩至極地說,用警告和威脅的語氣。
她的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沉香,他當然知道在何人身上有這股香味,跟自己身上的白檀香截然不同。
若不是兩人擁抱,她的胸前何故沾上風蘭息的味道!
她大半日不曾回到他的麵前,隻因為,她去偷偷見了風蘭息!她明明曾經答應過他,她絕不會私會風蘭息!
“七爺,你稍稍多用一分力道,我會跟身上的衣裳一樣,被你撕碎的。”她回眸,紅唇邊卷起很淡漠的笑,像是看著一個跟自己無關的男人。
她的嗓音清冷,沒有往日的任何一絲甜,沒有一絲嬌嗔的味道,平淡的像是池裏的清水,涼薄的像是清晨的露珠。
她的眼底,分明是在問他——“你舍得傷我嗎?舍得殺我嗎?”那麼嘲弄,那麼不屑,那麼輕描淡寫。
慕容燁額頭的青筋暴露,雙掌蓄足了力道,從來沒有一次,她懶得解釋,任由他誤會她跟風蘭息之間的關係!
“我的不對勁,在你眼裏,這麼明顯嗎?我以為藏得夠好了。”她淡淡一笑,問的雲淡風輕。“我哪裏露出了馬腳,七爺?還是你慧眼獨具,任何人都無法隱瞞你,欺騙你?至少知道了,我也就死心了。”
“這回換你來捉弄我嗎?!”他低喝一聲,俊美麵目獰笑著,黑眸幽深不可測,一把扼住她的肩膀,幾乎捏碎了她的肩胛骨。“因為相信你,從沒讓雲門的人在你身邊保護,因為你不喜歡那種被監視的味道,可你卻瞞著我做了什麼事!說,我要你親口說!”
“風蘭息為何拖延回阜城的時間,你不是心知肚明嗎?為何不相信自己想到的,猜到的?板上釘釘的事,我再說,不是更顯得多餘嗎?”她不怒反笑,明豔笑靨楚楚動人,卻又倔強的不肯掉一滴眼淚,哪怕身子疼的像是要裂開,他從未傷過她,隻是這次……她寧願自己在他的手下身負重傷,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