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耐得住性子,必然是燁兒囑咐她了。”張太後笑了笑,眼神平靜,卻聽不出是褒還是貶。
“沒有別的事了?”張太後隻著白色裏衣,坐在榻上,任由玉瑾姑姑給她一件一件拆了盤發上的發簪跟飾物,不動聲色。
小宮女咬了咬唇,壓低聲音說:“韶靈跟宋乘風將軍走的很近……還有……”
“聽聞她跟宋乘風在西關就認識了,不是什麼新鮮事。還有什麼?”張太後幽然地轉過臉來,美麗的麵孔上,卻冷若冰霜。
小宮女據實以告:“還有風侯爺,這回他們幾人去騎馬,不少人見到風侯爺受了傷被宋將軍抱回將軍府,傷勢可不輕……好像是為了救墜馬的韶靈才受傷的。”
“下去吧。”張太後不耐地一拂手,眼神冷下來。
“是,太後娘娘。”小宮女急急忙忙轉身出了門。
“玉瑾,你可也聽到了,哀家的兒子招惹到的可不是一般女人,這走了才幾天呀,就紅杏出牆,對著別的男人送秋波了?!”張太後的臉上沒有任何怒氣,不冷不熱地嘲諷,等被玉瑾姑姑拆了頭發,才走向內室的雕花花梨木大床。“她到底有什麼能耐,讓莊妃的外甥,那麼個平靜溫和的男人,還對著她起了心思?”
玉瑾姑姑沉默著,似乎不知該說什麼好,扶著張太後躺上了床,給她蓋了朱紅色的鳳凰錦被。
“你也有看錯人的時候,都是宮裏的老人了。”張太後牽動著朱唇旁的笑,說的不溫不火。
玉瑾姑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無言以對,伺候著張太後入睡了,才放下金色帳幔,走出了內室。
離開京城的第十日,慕容燁跟隨皇帝回了京城,剛過了城門,便向皇帝請辭,直接去了銘東苑。
他隻覺自己就像是遠離家鄉去邊城打仗的將軍,如今凱旋而歸,急著趕回家中,看看自己心愛的女人。
慕容燁的腳步飛快,一改往日氣定神閑的風度,十天不見,他當真是好想她。
他並不抗拒自己的心裏,有了這種微妙的改變。
他素來忠實於自己的身體,也忠實於自己的心。
特意沒有傳一個口信給韶靈,隻是因為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打定了主意,要給她一個驚喜。
“七爺。”他第一個見到的是三月,粗著嗓子問候他,給他行禮。
“七爺好。”他第二個見著的是五月,甜美笑靨的小姑娘,正坐在水井旁洗菜,打算做晚膳。
找遍了整個院子,卻找不到她。
“韶光去哪裏了?”她那麼在意韶光,必定跟弟弟在一起,慕容燁負手而立,臉色很淡,從容地問了句,不願讓旁人看到他的急迫。
“去將軍府了。”
五月笑著說。
那麼,她一定也在將軍府。
他的心,沒來由地卷入了一絲寒意。
“七爺你要去嗎?”五月追問,擦了擦自己濕漉漉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