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朕且聽一聽。”天子不冷不熱地說,語氣稱不上熱絡,但顯然沒有將他們拖出去嚴懲的意思。
“請皇上恩準民女前往如妃的寢宮,找找線索。”韶靈低聲說。
“你以為胡言亂語,就能把此事推得一幹二淨?”張太後冷冷地說。
“若是找不到,至少要我服罪,我也無話可說了,太後娘娘。”韶靈臉上的笑容,不達眼底。
張太後柳眉微蹙,正在此刻,天子一點頭,太後想說的話,隻能咽了下去。
“準。”
韶靈起身,拍了拍發疼的膝蓋,跟著眾人前往如妃的寢室,她環顧一周,周遭的東西無論大小,收拾的極為整齊。
一個後妃的身邊往往跟著五六個宮女,能將一個人的飲食起居,照顧的井井有條,但是這個屋子裏……實在是太幹淨整潔了。
韶靈並不奢求,能在對方的屋裏找到些許蛛絲馬跡,畢竟若是別有用心的敵人,早該將所有的罪證,全部銷毀。
“窗戶怎麼關著?”韶靈轉過頭,問其中一個宮女。
“娘娘小產,不能吹風受寒,所以……”宮女怯生生地說。
“是太醫交代的。”另一個宮女補了一句,生怕跟自己牽扯上關係。
幸好。在心中低呼一聲,韶靈抬起眸子,輕聲呢喃:“這裏麵有味道。”若不是因為太醫囑咐,這唯一的線索,很可能就煙消雲散了,她審視一圈,所有的碗碟茶杯全都洗幹淨了。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的屋裏有安神助睡的熏香,當然有味道,誰都聞得出來。”如妃強撐著精神,得了天子的允許,依靠在軟榻邊上,不快地說。
韶靈的嗓音如潺潺清流:“太醫,你是否說如妃體弱多病,據我所知,女子懷胎三個月之內,是最要穩妥小心的,你也開給如妃安胎藥了嗎?”
“是開了。”太醫跪在地上,低著頭。
“神疲乏力,心悸氣短,舌淡,脈細弱無力,治宜益氣養血,因為如妃的身子很難保住胎兒,是滑胎過好幾次了吧,所以你才用了安胎藥。”
太醫的麵色陡然一沉,沒想過眼前的女子說出來的話,令他震驚,但他又無法否認,唯有再度點了點頭,張大了嘴,不知道繼續說什麼話。
在場所有人的麵色,都驟然大變,唯有天子神色淡淡,一言不發。
“安胎藥開了多久了?”韶靈柔聲問,眼底盡是波瀾不興。
“快十天了。”太醫據實以告,麵容緊繃。
“我能問問,都是加了哪幾味藥嗎?”她打破沙鍋問到底,幾乎咄咄逼人。
太醫一一報出藥材來,韶靈短暫沉默著,突地輕笑出聲。“還少了一味矸石果。”
太醫嚇出了一身冷汗,陡然朝著天子爬了幾步,急著辯解。“沒有,微臣沒有給如妃娘娘開這一味藥啊,皇上請明察。”
“這是什麼東西?”天子冷著臉,已然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