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要確定宮琉璃在哪裏僥幸存活,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但其餘的……遲遲沒有下一個舉動嗎?!
韶靈有些想不通。
她的背脊之上,突地汗毛豎立,難道……是殺死爹爹的凶手,還想確認自己是否還有報複之心?!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那人的監視?那人不急著要她的性命,隻是想看看,這個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女子,是被扒光了牙齒的可憐東西,還是暗藏鋒芒的野獸?!當然,那些人一開始的目標,是宮琉璃——那個光明正大為她頂替著名字的女人,如今是季茵茵。
看到季茵茵毫無戒心,活的安逸,想法單純,那些人才沒有要她的命麼?!
“她剛到阜城的時候,我真是高興的。侯府許多年都沒有她的消息,我說不期待,不在意,絕無可能。”風蘭息看到韶靈蒼白的麵色,複雜的眼神,心中一動,此刻,不願再壓抑自己的心意,若是還有最後的機會,他不隻是想要在暗地裏守護她,更想要抓住她的感情。
“人人都說,最可怕的是時間。你闖入了我的眼前,打破了這件事的進度。”他唇畔擠出一絲笑意,笑意格外地澀。
他曾經以為,自己犯下了世間男人都會犯的錯。
麵對那個宮琉璃,他的等待,也敵不過心中暖熱的褪去,哪怕一個再小的試探……他都無心去做,這樣對宮琉璃,何嚐不是另一種傷害?
因此,季茵茵母女說她悲傷過度,生了重病,許多事都忘得七零八碎,他也不舍得再去逼問,再去刺傷她失去至親的心。
未婚妻溫柔得體,嫻靜如水,根本挑不出半點毛病,就是——他覺得陌生。
她隨繼母投奔風家,兩人相處也有一年多,為何他還是無法排斥心中的陌生?
有時候,他看著她的時候,卻也並非在看她的模樣,而是瞅著那脖頸上的七彩琉璃出神。
他們似乎見過好多次麵,也似乎說過許多句話,但他當真要回想,卻居然沒有一句是記著的。
她的溫柔,她的敏感,她的沉寂,保護了她,卻也讓他磨滅了再提往事的衝動。
風家為了守護多年前的情誼,願意讓她進門,已經是不小的讓步。退一萬步講,太傅一死,她再無親人,隻有一個帶著她的繼母,這些年……定也並不好過。風家出於仁義,彼此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不願看輕她而悔婚,但似乎又不得不承認,他們並未更親近,而是更疏遠了。
但他還是想要守護這一段姻緣,即便他很清楚,或許他們很難再變得心動。
直到——韶靈的出現,像是一場無法預期的暴風雨,狂卷了一切,將所有的東西都摧殘打破。
風蘭息淡色的眼瞳之中,暗暗有風華閃動,他不疾不徐地說道。
“後來我想,有她在,對你卻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