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了?”韶靈心中狐疑,雖然此事是皇上心目中的一根刺,但就此作為交易,是不是太簡單了?!
慕容燁但笑不語,黑眸轉深,他也是在試探皇帝,那個跟自己長相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也不是善類。皇帝如今雖然答應他,往後不見得不能翻案。皇帝不是隻會一言九鼎,翻臉無情的更不是少數。
“京城也有好戲,我們慢慢看戲。”許久之後,他才伸手覆上韶靈的手背。
“真要搬進去嗎?”韶靈無奈地笑。
“抗旨不尊,不是要殺頭?”慕容燁不冷不熱地說,話鋒一轉,湊到她的耳畔,低聲道。“就算是派百人千人在宅子外,爺要想走,誰也留不得。”
“我信七爺有這個本事。”她彎唇一笑,那溫柔堅定的表情,讓他心中又是一動。如此溫暖的信任,比****更能影響他的理智。
“韶光來信了,回去仔細看看。”慕容燁突地想起一事,從胸前掏出一封信,轉交到韶靈的手裏。
“何時我們抽身出來,我一定跟韶光講,京城雖然繁華熱鬧,卻不如雲門自在。”
韶靈低低地說,神色染上對雲門的向往。
慕容燁笑著點頭,他雖有自己的抱負,卻不願牽扯朝廷深宮的利益之爭,對於“王爺”那個身份,也很是不屑。
他隻想,逍遙自在地當他的雲門主人。
靜安王府。
韶靈一臉沉靜地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銀色盒子,靜安王禦祈澤順著她的方向望過去,他頭一次見到這個塗著銀色的巴掌大小的盒子,隻覺得此物精巧可愛,像是一般女兒家常用的首飾盒,但裏麵,卻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約莫百根細長銀針。
每天他瞅著那張並無表情的平凡麵孔,他亦讚同她如此小心謹慎的法子,宮琉璃是隔著這張人皮麵具跟他說話,還是袒露自己的真實長相,他並不在意。
韶靈端著圓凳,坐在床旁,輕輕掀開靜安王的白色錦被,四年多來,他常常臥床不起,就算有外出的機會,也總是坐在輪椅上,勞煩下人推著出去。他全身氣血不通,尤其是下半身的穴位,她跟禦祈澤坦誠,針灸的時候他若是穿著裏衣,不便於紮針。如今他唯有穿著很短的白色綢褲,遮擋最重要的部位。韶靈眼神平靜,將細針紮入他下身的穴道,從大腿根側直到雙膝,小腿上,全都密密麻麻紮了針。
“琉璃,你雖是醫者,但總是要嫁人的,本王答應讓你給本王治病,實在是——”禦祈澤輕輕歎了口氣,他早先也有三位妻妾,並非年輕氣盛的小夥,若是麵對宮裏的南太醫,他不至如此尷尬。
韶靈彎唇一笑,雙目清如水,說的詼諧。“王爺放心,我也有遲早會娶我的人,絕不會嫁不出去的。我既然是學醫之人,眼裏就沒有男女之分,況且王爺也不是我第一位看診的男子病患。”
禦祈澤跟她相視一笑,他曾經是太子,宮裏的皇弟皇妹一大群,也曾有幾個交情深的,但自從他落了難,人心驚現,竟然沒一個人來靜安王府探望過他。生怕跟這位廢太子扯上半點關係之後,被張太後視為仇敵,再不待見。那些王爺,指望著能保住自己身為皇族的榮華富貴,那些公主,企盼著能被賞賜一段上好佳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