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先帝生了一場重病,而太子在外狩獵,不曾當即趕回皇宮,流連忘返,隻顧自己享樂,被扣上不孝的罪名,而六皇子衣帶不解整夜守在先帝床邊,端湯送水。
原先就有隔閡,先帝罷去太子的名義,六皇子捷足先登,順其自然。
先帝這一病,就是三年……後來,據說原先在禦祈澤手下的東宮近衛不滿東宮易主,公然違抗六皇子的命令,先帝一怒之下,篤定是禦祈澤在暗中挑事,下了聖旨,圈禁了禦祈澤。
看來是時候打聽打聽,禦祈澤的下落了。
“昨天我跟小二問了京城最有名的幾家酒家,有一家叫桃花源,後院種了三畝地的桃樹,在桃樹下支了桌椅,桃花開的時候是生意最紅火的。”
一走下馬車,韶靈不曾舉步走入客棧,而是笑著跟身旁的慕容燁說。
她隱約可以察覺,他們能在客棧隨心所欲的日子,一定不久了。張太後雖然還未開口,說不準早已暗中安排,在京城給慕容燁找了一處府邸,但見慕容燁心中有恨,才沒有火上澆油。張太後又如何看得下去,他在客棧這般活的隨性?!
既然如此,她當然更想跟他過幾天快意的日子。
“跟那裏一樣。”慕容燁扯唇一笑,在馬車小憩了片刻,如今精神大好,聽了韶靈的話,他很有興致。
“可惜這幾天正是桃花開的大好的時節,就怕有銀子都訂不著位置。”韶靈蹙眉,輕聲歎道。
“要是訂不到,爺就把酒家鬧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如何?”慕容燁壓下俊臉,跟她對視著,笑的惡劣。
他當然不難做到。
而且足夠匹配的上天翻地覆,雞犬不寧這八個字。
“我逗七爺的。”韶靈的唇畔流露一抹嬌俏笑意,調皮而乖張:“昨天我已經前去訂好了,正打算給七爺賠罪。”
笑意自胸口湧上喉嚨,慕容燁揚聲大笑,摟住她的肩膀。“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爺既往不咎了。”
“那我們快去吧,免得被人搶了位子,白費了我的大筆定金。”韶靈的眉梢眼底,盡是明豔笑意。
“慢著。”慕容燁一把扣住她的皓腕,上下打量一番,眼底笑意更加幽深莫測。“你想這樣子就去?”
韶靈不曾回過神來,她陷入微惘,眼底一刹那的迷惘,令那雙墨色眼眸看來愈發無辜。
慕容燁情不自禁地笑了。“到時候我們看著菜,別桌的客人看著你——”
客棧門外的行人,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她,韶靈低頭一看,發覺自己正著宮裝,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