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我吃。”她眨了眨眼,得意地咬了一口,這是她清晨在山澗口樹上摘的果子,又紅又柔軟,想必一定很甜。
慕容燁不動聲色,挑眉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帶著一抹調侃,就像是在看好戲。果不其然,韶靈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整張臉皺成包子的褶皺,扭過頭吐出口中的果子。
“酸掉牙了……”她捂著麵頰,恨恨地瞪了慕容燁一眼,半響才狐疑地問。“不但猜得到何時下雨,你還知道這果子是酸是甜?”
“爺又不是神仙,別把人捧到天上去。”慕容燁怡然自得地笑,俊美麵龐更是風流無限。“爺自小就常來這兒,二十幾年了,林中的果子哪種能吃,哪種不能嚐,當然清楚。”
韶靈鼻子出氣,輕哼一聲,看不慣他自滿的神情。下一刹那,她心中捉到了一抹狐疑,眼珠一轉,輕聲試探:“你也嚐過?否則怎麼知道它的味道?”
慕容燁的唇角暗自上揚,下顎一點,已然默認。
“酸嗎?”韶靈這麼問,紅唇邊已然流出狡黠的笑。
“酸的這輩子都忘不了。”慕容燁知曉她定是想看他出醜,卻故作不知,直視前方。
韶靈趴在馬背上輕輕地笑,想著慕容燁嚐到這顆果子的時候,咬牙切齒皺眉頭的神情定也不比她好到哪裏去,這才覺得舒心。
慕容燁聽著她刻意壓低的笑聲,無聲地轉過臉來看她,她趴在駿馬的鬃毛中,笑的不可自抑,美目流轉之間,盡是清澄幽光,灼灼風華。
這世上的美人無數,隻是在韶靈的身上,無拘無束,熱烈灑脫,沒有半點矯揉造作,才是她有別於別人的魅力。
慕容燁說的雲淡風輕,喜怒不變。“爺常看到樹上的野猴子露出跟你一樣的表情,定是也嚐了這種好看不好吃的野果。”
她麵色驟變,氣道。“你才跟猴子一樣!”
慕容燁半眯著黑眸,輕輕瞥了一眼,仿佛根本不在意。
韶靈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你這麼喜歡猴子,你不也是……”
她驀地察覺到什麼,坐正了身子,不再說話,慕容燁的神情隱晦曖昧,深深看了她幾眼,薄唇邊始終都掛著笑容。
半響過後,她才扯開了話題,指著前方說。
“前麵有個茶肆,我們下來歇歇,喝點茶,馬兒也該餓了。”
這個架在路邊的茶館很小,唯有兩張桌子,一桌已經有兩個男人占著,他們的背上綁著劍,喝著粗茶,咬著饅頭,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劍客在幽明城往來甚多,並不奇怪。
“老小,如今有名氣的劍客都去投奔雲門了,我們的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了。”一個黑臉男人丟下饅頭,大口大口地喝著大碗茶,歎了口氣。
瘦高的男人又抓了一個白饅頭,商量道。“要不我們也去自薦?不過如今要去雲門,真不簡單,也不知為何,跟往年不同了……雲門要招手下,要通過不少關卡,說是不能再讓隨隨便便的人進了。”
韶靈聞言,微微一怔,這便是七爺在葉盛死後下達的命令吧,她坐在桌旁,心中落入幾分莫名的情緒。